“恪儿只是一时糊涂,臣妾恳请陛下开恩!”
杨妃见得李二,两丈开外便跪了下来,一路跪行至李二腿边,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李二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冷然说道:“你且起来吧。”
杨妃哀怨地看了李二一眼,凄婉地说道:“恪儿打小一向乖巧听话,从不惹事生非。此次性情大变,想必是上回被人打坏了,求求陛下让御医给恪儿治一治吧。”
哼!
李二低哼一声,大声责骂道:“你知不知这逆畜给朕捅下天大的蒌子!长孙无忌、张亮、许敬宗、岑文本……一下就得罪了数名重臣!调戏官员女眷、殴打勋贵子弟、争风吃醋、烂赌成性!你想想看,朕要如何去宽容他!啊?”
杨妃见李二雷霆大怒,吓得脸色苍白,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求陛下饶他狗命!求陛下开恩!”
李二不耐烦地喝斥道:“自古慈母多败儿!他今日如此狂妄,我看全是给你贯出来的!”
“臣妾知错!求陛下饶他这一回,臣妾定将好好教诲他!”
李二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且起身回去吧,他怎地也是朕的骨肉,朕不可能坏了他性命,何况他也罪不至死。只是必须对他严加惩治,否则不足以平息众臣之愤!”
此时吴王府内,已是乱成一团,整座王府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一挺着大肚子的盛装少妇,在侍女搀扶之下来到大厅,慌乱的众人纷纷弯身行礼:“见过王妃!”
此人正是吴王妃杨氏,只见她脸带愁容,示意众人免礼,然后转身左首之人说道:“上官长史,你虽进府较迟,但吴王一向对你言听计从,此次吴王犯事,不知你有何见解?”
“回王妃,依下官看来,吴王此次定无性命之忧!但牵连甚广,皇上不得不惩罚啊!”回话之人正是吴王府长史上官仪。
“重至何等程度?”吴王妃忧心忡忡地问道:“上官长史足智多谋,不知能否化解一二?吴王历来循规蹈矩从无嚣张跋扈之举,自从诗会归来,总是四处惹事生非,好端端的性情大变象是换了个人!令本妃百思不得其解啊!”
上官仪也无奈地摇头,他得知李恪点名要他任王府长史,原本还是满怀喜悦的。虽说不得帝心所爱,毕竟李恪贤名在外,在这种人手下任职起码会得到尊重,少受些委屈,不见是坏事。
谁知这李恪短短时间里劣迹斑斑,行为乖张下作不堪,完全名不符实,甚至连市井无赖都不如,令他苦恼不已。
只是身在其位,就必须尽其责,他只好对杨氏说道:“眼下皇上盛怒之时,切切不可乱来。王府上下必须遵规守纪,不得慌乱。待过得些时日,王妃方可亲自登门拜见几位说得上话的大臣,恰当时机给吴王说上几句。皇上怒意消除得差不了,王爷便可安然无恙。”
杨氏说道:“如上官长史所言,该托何人为好?”
“梁国公!岑侍郎!”
杨氏皱眉道:“要说托梁国公房相,本妃倒是可以理解,可为何要去找那岑文本?他可是于殿堂之上落井下石,参吴王的也有他一份啊!”
“岑侍郎为官清正,官誉极佳,他此举并非特意针对吴王殿下,只是爱女情切罢了!若是王妃能取得对方谅解,皇上对吴王殿下的怒意自然可以大为削减。”上官长史苦笑道:“只是就要王妃受些委屈了。”
杨妃坚定地说道:“就依长史所言!哪怕他要本妃让出正妃之位,本妃也绝不恋栈!本妃这就登门去求他们!”
“万万不可!”上官仪急忙劝道,“此时想必宫中杨皇妃定会向皇上求情去了,若是其他人再冒然再去,只怕会惹恼皇上,物极必反啊!”
大臣们若是在金銮店上当场求情,效果还要好些。当场不劝,此时再去绝对没有好结果。
杨妃听罢只得作罢,忧心地问道:“依长史看来,若得此二人帮忙,王爷会有何结局?”
唉,上官仪叹了口气,情况依旧不乐观。岑侍郎若是愿意将女儿嫁给吴王殿下,那杨王妃的这个想法确是颇有吸引力,可那岑侍郎似乎并无此意啊!
要说上官仪没想过李恪的下场,那是不可能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则是打发出京,从此远离长安。轻则就是打发去守皇陵,一守也少不了两、三年。
即便陛下有多喜爱李恪,多方施压之下,也容不得皇上雷声大雨点小,便何况皇上对李恪并未表现得高看一眼。
吴王啊吴王,你知不知自己一时胡闹,得罪了多少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巨无霸啊!从殿堂反馈出来的信息,当时满朝文武,没有一人为吴王殿下开声,可见吴王的人脉是多么的差!
看来自己搭上的是艘弱不禁风的小船,偏生又遇上位不务正事的船长,风雨飘摇,随时会沉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