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师姐,你是当局者迷,解决的方法未必只有这一种,”秋子孺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皱眉苦思了良久,才温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岳思婧刚说出恳求之言时,心中忽上忽下,既害怕秋子孺拒绝,一年之后,自己便要嫁给那个禽兽不如之人,又害怕他立刻答应下来,那样会让自己很失望,怀疑他是不是贪图美色才会这么痛快,自己会否再一次所托非人。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直到秋子孺说出自己的想法,岳思婧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紧张感逐步退去,可随之而来的竟是莫名羞恼。
岳思婧一边期盼地问询秋子孺具体办法,一边在心中暗自埋怨他,难道自己的相貌就这般不入眼,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回答,那人比起自己还要好看么?
秋子孺根本就不晓得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让眼前这位师姐产生了好奇心,见她脸色忽明忽暗,还以为是在担心婚约的事情,出言安慰道:“师姐还请宽心,待我说下去便知,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岳思婧整理了一番心情,这才抬头与他对视,“哦,麻烦在哪里?”
秋子孺沉吟一阵,答道:“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你父亲的态度,只要能让他亲眼见到那人的罪行,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你的父亲还是想给自己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而不是单纯为了取得官场支持。”
岳思婧听罢,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不说其他,若是父亲真拒绝了这门亲事,那人就算只是庶出,也还是那个家族的一员,这么做无异于让那个家族当众出丑,那位朝廷高官必定震怒,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家的结局只会更加凄惨。”
“师姐,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世道不太平,我和师父一路从关外走来,见过太多国中国,朝中圣意都传达不下去,更遑论是一位高官,只要这附近的封疆大吏不与那个家族是同一路便成。”秋子孺端起茶杯,边喝边等待答案。
岳思婧想了想,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有不巧,被你言中了。”
秋子孺一愣,顿时苦笑起来,说了半天,还是被堵在最后一道门槛上,至于使银子贿赂,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岳思婧看来绝不是问题,所以肯定也是不行。
正当岳思婧的心越沉愈深时,秋子孺嚯地起身,冲着她洒然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姐不必过于担心,我在这里向你保证,若到最后依然没有其他办法,我便娶你为妻。”
岳思婧先是愣住,随后脸颊通红,可过了一阵,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纤纤手指搅在一起,扭过头不与秋子孺对视,颤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下贱女子,或者……”
之后的话,岳思婧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与认识不到六天的男子谈婚论嫁,难免不让人觉得她过于随意。
为了自己的将来,逼迫对方娶她,根本没在乎过对方的想法,在她看来就是自私自利。
自己与离师姐情同姐妹,可明知道她对秋子孺有好感,自己却因为这种事情横插一手,根本就是无情无义。
岳思婧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般下贱的女人。
“岳师……”话刚出口,秋子孺就发觉对方全身颤抖,立刻明白了过来,“思婧,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若不是被逼得急了,哪有女人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秋子孺来到岳思婧身边,轻轻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表情极为严肃认真地继续说道:“况且我自幼家破,被师父收养,身无分文,才学平庸,只是学了一些武功的粗人罢了,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般绝代佳人,该是我高攀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