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则星稀。

一大一小两辆车出发的时候，一勾弯月已在天空的中心，虽为残月，光却极亮，刚刚还漫天辉耀的星星，现在已经显得黯淡的多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叶卡捷琳娜在车厢后座站了起来，长长的秀发在夜空中迎风飘扬，化作黑暗的纱巾。蓝晶晶的眼睛在暗夜里竟显出淡淡的紫色，让她平添了一份妖娆，就如同巡夜外出的魔女。

贾马尔转头望向叶卡捷琳娜，从前排副驾仰望这个如同人偶娃娃一般的女性，在月光下半仰的侧脸。

“B^чем^проблема？（怎么了？）”

叶卡捷琳娜转头，俯视着贾马尔，月光淡淡，映出她蓝紫色的眼眸，如同泛着荧光。

“没……”

“没？没什么？”

“没有乌鹊。”

“……”

“……”

贾马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这么一句话，其实他刚才只是楞了一下，原本什么话都没想说，却被叶卡捷琳娜猛地问了一句，于是就随便扯了起来。

“啧啧，这小子……”

正在驾驶车辆的鲍里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诶……你在纠结这个啊……你不应该感叹一下这首好诗么？”

“嗯，好诗。”

“唉……为什么无论说多好听的话换成你来说都像是在嘲讽别人……”

“没有嘲讽，这是华夏古代的诗？”

“对，虽然我不知道这谁写的，但是你不觉得很应景么。”

“嗯。”

“……”

“……”

“唉……贾马尔你真的是……话题终结者啊……”

“是吗？”

“是的呦。”

“哦。”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换成了贾马尔来开，叶卡捷琳娜到吉普的副驾驶位上，白杨和鲍里斯到车后排休息，而约翰斯诺则在卡车的副驾驶上。

副驾驶的职责主要在于让驾驶员保持清醒，但是叶卡捷琳娜坐了没一会儿，自己就先有些迷糊了。

“小妖，小妖？”

“嗯？”

“保持清醒。”

“啊……抱歉。”

“……”

“……”

在远东基地到马亚要塞的这段路基本都是沿河而行，两侧地形开阔，一条宽宽的沥青路上没有一个同行者，只有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辆车，打着暗暗的车灯，行驶在夜幕下的茫茫平原。

“贾马尔，你不困吗？”

“困，所以你才要提醒我。”

“但是我自己都快困死了。”

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泛着嗲气，不是因为她想卖萌，而是因为她真的很困。

明月星空，夜色平原，发动机的嗡嗡声循环不止，沥青的路面千篇一律，这种场景是最容易犯困的。

“保持清醒，想办法。”

“那就站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