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肖进入丛林后,就有树枝遮挡了她的视线。很快,她与其他人就被这不起眼的树枝阻隔开来。但她也不惊慌。很显然,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的身上所洋溢着木系异能的原故。
同性排斥,异性相吸。这些变异的植物已经不再是植物,而应该称之为异植了。
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些异植。尽管感受到自己与它们同本源的相似,却依旧会把自己当成陌生的入侵者。
当然了,那些变异了的植物对付她,决不会当她是四胞胎那样赫然侵占自己领地的入侵者,而是看作是前来宣战,准备争夺这块领地所有权的挑战者。
所以,对于四胞胎等人,那些异植秉着戍守疆土的原则,是群而攻之来犯之敌。而对于宁肖,则应该由它们当中的最强者去应战。胜者,将成这片领地的霸主。败者,沦为霸主的肥料。
因此,宁肖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棵硕大的菩堤树。
可当她发现这一点,不由得到退了好几步。原由是:这菩堤树一向生长在亚热带,怎么可能在这缺雨干旱的中西部出现?难道它变异得能到处走动不成?如果那样,那可就不是异植,而是妖了。
这棵菩堤树似乎也在小瞧着宁肖,正无的放矢地舒展着自己的枝叶,是在充分地张扬着自身的霸气,令人不由得想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的诗句来。
宁肖一笑。她轻启嘴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诵读出另一段偈语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那菩堤树似乎聆听到了宁肖的话语,是兴奋得让枝叶手舞足蹈起来。那“哗啦”的树叶摩挲声,在这片丛林的上空是久久地回响着,就像一首欢快的乐曲。
“开战吧!”宁肖不想再废话多说了,双手一伸,一根枝条便从她的衣袖下伸了出来,直向那菩堤树穿射过去。
菩堤树立刻伸出树枝,接过那直射而来的枝条。它还用劲一扯,妄图将宁肖一举拖到它的跟前来,再一举消灭掉。
宁肖有些猝不及防,被拉扯着前行了好几步,才将步子钉下来。当即,她眼一瞟,无数枚的冰锥立马凌空出现,向那菩堤树直射过去。
菩堤树连忙用树枝拍飞了好些冰锥,但还是有许多冰锥射中它的躯干。没有办法,谁让它的腰长得太粗了呢?
这下,菩堤树怒了。因为通过这种招式,它知道对方不是纯种的木系,而是一个杂种,一个带着冰块的杂种。于是,那无数的枝条再无所顾忌,铺天盖地地向宁肖袭来。
宁肖连忙从空间抽出宝剑来,挥舞起在修仙界时,从某位剑修大能那儿学来的剑术。很快,密集的剑雨就将宁肖紧紧包裹着,让那无数枝条只能望而却步。
自穿越过来后,宁肖就从再没有施展过这套剑术。实际上,她极喜欢施展完这套剑术后的筋疲力尽之感。因为那样有利于她的惮悟,增进修为。
突然,一股莫名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宁肖一听,身子不由得一晃,剑也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那无数的枝条趁机将她包裹得水泄不通。
“宁肖,醒来!”
闭上了眼睛的宁肖,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也就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眼见,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天地初开时的那片空白。不过,宁肖还是坐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前方那个被金光包裹着,看不清面庞的人。
这个人就是宁肖在修仙界成为大能后,逼迫也签下保护天命之人之契约的那个家伙。宁肖对他的印象可谓是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唉,宁肖,”那金光中的人发出幽幽叹息。“你对佛语的惮悟也实在是太深了吧?”
“你管得着!”此话是迅速地从宁肖的嘴中脱口而出。吓得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反省着自己:什么时候胆子会变得这么大了?竟然敢在这位超大能的跟前胡言乱语了。
“是,我是管不着,”那位超大能似乎也没有生气,话也说得很平和。“不过,宁肖,惘你曾经身为公正女神,对世间万物都能秉持公平合理之举,却要对身边的人,行极为不公平之事!”
听到这话,宁肖若不是定力还在,恐怕就要身子往后退去几步远了。因为对方的话实在是吓死人不偿命。
如果说她是修仙界的大能,她能接受,因为她确确实实地经历过。但如果说她曾身为公正女神,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神啊,前世为了能挨神近一点,她都要拼命修仙,冒死飞升。
结果,弄了个粉身碎骨,穿越重新来做回一个一无所有的凡人。也就意味着她与仙的距离越来越远,更无须说成神了。此刻,猛然听到有人说她曾为神,岂不能令她胆战心惊?
眼下,能否修仙都是一件模棱两可的事。再加上一个修神,宁肖觉得还不如天雷直接降下,把自己劈成个死人,或许还来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