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微微亮就被喊了起来,那种朦胧到浑身不爽的感觉,看到来人是头戴斗笠的凡栩,玉琼只好将火气全部压下。
“师傅,守岁是晚上干的吧?现在太早了。”无力的扯着被子,万般不愿起床,窗户开着,进来的风吹向身着单薄的她,瞥目一看,桌下的炭火也不知什么灭了,被冷风吹过多少清醒了不少。
凡栩看着她笑容满面,“为师许久不曾吃过玉儿烧的饭菜了多少有些想念,今个刚好有时间。”
如意算盘打的还挺不错,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傅都提起了,做徒弟的要是不听话就是目无尊长了,这罪名可大了去了,徒儿可是承担不起的。”
凡栩淡笑不语,坐在桌子旁,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东阳,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
玉琼将衣物换好,伸手拍了拍脑袋,果然不该宿醉的,这酒喝多了可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凡栩不便出去,玉琼一人去膳房那里,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忙碌着了,府中有个白羽在,她可是松心了不少,洗菜切菜都不用她动手,掂勺几下,不少精美的饭菜出自她手,不自觉中又刷新了不少府内奴仆对她的印象,饭做好后让人送去她房间内,又趁机做了碗醒酒汤,让人送去风若尘房里,吩咐完这些,才回了房间。
饭后,玉琼跟在凡栩身后走在大街上,过年嘛,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停断,到处喜乐融融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就被这种气氛感染,看别人放鞭炮,嘴角开心的都快咧到耳朵上了,似乎很久没有感觉那么开心过了,街道上人也是战争过后的第一个年,多少是对上天祈祷不要再有战争之类的期许。
到凡栩住的客栈里,纸钱,元宝,蜡烛,香……满目狼籍,“这是?”玉琼挑了挑眉,“我们要去扫墓吗?”
凡栩边整理着东西边说着,“原本这些不用我来做的,大多数我只要在晚上陪着凤琦守岁就可以了,这些以前都是她做的,可能你也听说了,她许是以后……都去不了了。”纵使她从未表现过怎么样,可凤琦毕竟是她妹妹,她不可能做到丝毫的不动容。
玉琼不再言语,帮着凡栩将东西拿了下去,雇了辆马车,满满一马车的东西,也许是年关的原因吧,本不远的路程,要了平时好几倍的价钱。
皇宫门前没人看守,今日对外开放,玉琼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同凡栩赶着马车往里走着,以前的金碧辉煌到现在的处处凄凉,这便是朝代吧。
凡栩摘了斗笠和面纱,带有伤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以前玉琼就觉得,她三个师傅之中,与她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是凡栩,可是对于另外两位的了解玉琼可谓是没有八分也有七分,而与她朝夕相处的凡栩,怕是五分也不到,她想象不到,今日这个为人处事丝毫看不出原则的凡栩,会与那个三国中都赫赫有名的凤凡连在一起,别人对于他们三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觉得凡栩是唯一一个好相处的,其实不然,看似好相处的才是最难相处的。
皇宫很大,各类的风景也是全然不同,玉琼虽说来了几次但仍旧忍不住四周环视,凡栩与她不同一直目视着前方,丝毫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扰,一副脱俗的模样。
玉琼无法去想象,一个对自己较好的脸部下手的人,当时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情,对于她,玉琼是不理解的,但同时却是有所感触的。
“到了。”随着凡栩出声,停了马车,拿着东西步步走进祠堂,祠堂是什么地方,各代皇室死去人放牌位的地方,建筑十分奇怪,阳光是透不进来的,纵使外面阳光明媚,内里确实阴暗寒冷到了一定的程度。
跟着凡栩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凤岚国皇家的祠堂,进入祠堂是有讲究的,非皇室之人进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放下手中的各类东西,凡栩将各个角落的蜡烛按上点燃,玉琼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她面对着无数个排位是多少是有些心惊胆颤的,觉得背脊骨不是一般的发凉啊!若是没人陪着她,恐怕她觉得她一刻都呆不下去。
“长年累月都不见阳光,多少会有些阴冷,我们要在这里待很久,你把这披风披上吧。”说着递给玉琼一件狐裘披风,玉琼也十分不客气的披在身上。
燃纸,烧香,跪在蒲团上对着排位三拜九叩,头一次觉得这种慎重调理的感觉比大祭司祭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凡栩,从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自带的浑然天成的贵气,是帝王之相,只可惜命运坎坷,也许走到如今这一步她早就料到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