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苟战鲲用力点了点头,“你们跟我一起下山,说是是你们爸爸或者哥哥都可以。”他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同学基本都已结婚,结婚早一点的孩子也都能打酱油了,跟魏紫姚黄个头相差不多。
他这辈子没考虑过结婚问题,也没肖想过自己是女人就可以嫁给唐斐,只不过在被两个可爱得如同瓷娃娃的山灵唤作父亲的时候,依旧觉得心口发酸。
“父亲,您怎么了?”魏紫担忧地看着苟战鲲。
“没事。”苟战鲲僵硬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收拾。
化纤袋里的东西,有一半是日常用品,基本都是有过期的压缩饼干和已经发霉变质到看不出来的肉脯,还有一些蜡封的药丸,算算时间应该也已经过期了。
苟战鲲只拿走化纤袋里面的旧书和一些瓶瓶罐罐,他没来得及细看,因为在防空洞里呆的久了,他确实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如果不出他的意料,回去以后一定会发高烧,所以他要赶在病情爆发之前找个有人的地方。
剩下的东西,他化纤袋重新扎好,塞在桌子底下,想了想又把书堆在桌子上,这才拎着行李箱带着两个娃娃离开。
外面天还黑着,现在下山铁定危险,但他等不了,因为他已经感觉浑身酸疼,因为寒气耳朵侵蚀他已经开始发烧了。
外面起雾了,但能见度还可以,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沿着山路往下走。
“父亲!”魏紫见苟战鲲脚下一个踉跄,如果不是扶住身边的树枝,整个人就要滚下山去,不免有些担忧。
“没事。”苟战鲲咬了咬牙。
他脖子上坐着姚黄,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抓着魏紫,刚才为了扶住树枝他松了手,行李箱就一路往山下滚去。
好在固城山并不是一座大山,防空洞也在山脚附近,他顺着路跑下去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行李。
先前吃掉棒棒糖获得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苟战鲲分不清方位,好在眼前就有一个十几户组成的村庄,庄稼人天还没亮已经开始活动了,他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币,衡量了一番,将一张五十元的抽分出来,和其他的零钱放在两个口袋里,随后又写了一个纸条,和五十元放在一起。
“父亲!有人过来了!”魏紫提醒他。
姚黄已经睡着了,特别乖地坐在他脖子上,动也不动。
“辛苦你了。”苟战鲲是真的一步也走不动了,他现在浑身都在发抖,捡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缓缓。他是希望那些人走过来的,至少还能扶他一把。
因为他脖子上坐着个奶娃娃,周围又有雾,乍看之下体型很不正常,有两个胆子大的农民大伯拎着斧头过来,看到是个带娃的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打这个号码。”苟战鲲只来得及把作为酬谢的五十元和那张写着唐斐号码的纸条交给其中一个大伯,就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特别庆幸自己对唐斐的号码烂熟于心,还有魏紫在身边,她一定能说动两个农民大伯帮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