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无一家缺席全是因为这场慈善拍卖会由老市长筹办,老人家老伴走的早儿女却很孝顺,退休之后日子过得风雅得很,大半家产都捐给了社会福利机构,只留下一套老房子,养了两只画眉,每天过着遛鸟、品茶、下棋的惬意日子。
老房子里有个库房,放着的都是他的儿女们搜罗来的字画,如今老人家身体也不好了,这两个月都住在医院里,想着没几年好活了,不如这些也捐了吧。
老市长唯独没动过念头的,就是他老伴儿陪嫁来的首饰,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他便将首饰分了,给孩子们留个念想。
唐斐对老市长的印象,完全不是慈祥老人这么简单。
二十五年前,他小叔失踪,倾力找寻的是老市长,风雨无阻的是老市长,可最后一手把事情给按下去、隐瞒不报的也是老市长。
他对老市长的感情很复杂,曾经也许十分尊敬和向往,但这份感情从二十五年前开始便逐渐变淡。
如今,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了……
今天之所以来这个拍卖会,也不过是因为其他人都来了,他不想鹤立鸡群更何况,带凌亦轩多在这种场合走走,结交市的权贵,本来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老市长身体状况确实很差,似乎这半个月来突然恶化,转眼就下不了床了,这两天据说已经深度昏迷。提前两个月预定好的拍卖会,也由他的三个儿女代替列席,算是全了老人家最后的愿望。
整个拍卖会,唐斐无心过问这些拍品,他只在最开始的是,出手掷下两亿,其他都由跟他同桌号的凌亦轩举牌,他只负责付款的时候联名,以及出一半的钱。
探望老院长的要求被其子女们婉拒,只说老人家情况好些了,便会通知他们见面。可唐斐却有一种感觉,老人家不会在醒过来了。
浑浑噩噩地离开酒店,站在夜风中吹了大半个小时,唐斐才觉得心中的窒闷散去了一些,却觉得心口有点发凉,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褶皱,招呼司机把他送回别墅区。
这时候想起苟战鲲还在家等着,他就发个消息回去问问需不需要带夜宵。
苟战鲲回复非常快。
棍棍:不用啦,今天自己煮了面,吃得有点撑。在家等你,早点回来。
唐斐登时觉得心里缓暖不少,回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
棍棍:今天晚上是你比较出风头,还是晏明煦?
唐:你猜……
棍棍:你肯定一开头就艳压群芳,之后一路兴致缺缺,举牌抬价的事儿就交个凌亦轩了。
唐:对。不过凌亦轩也有点手段,让他一幅画拍出了天价。
棍棍:什么画?
唐:老市长自己做的画,画的是竹林的一角,看着像是他家老房子后头的景。
棍棍:那晏明煦还真是没买错,竹子很适合他……
唐:都说君子当如竹,那家伙的性格可就是个小人,也当得起这君子之称?
棍棍:别啊,你换个思路呗中空且直。
唐:???
棍棍:脑子里面是空的,而且还有点直男癌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