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完蛋了。”远航来不及想些别的，他甚至不想知道，为什么克莱尔的传送范围变得这么大。总之，克莱尔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下一秒就要掏心窝子了，自己也该和这世界拜拜了。

克莱尔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远航用脚指头也想得出来。只要艾薇拉还活着，她就被达兹捏得死死的，没法说一个不字。

讲道理，换成远航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远航和克莱尔一样，绝对不想伤害艾薇拉。可是，他也同样不想伤害克莱尔。非要让他选一个的话

毕竟都快死了，还是不要想这种可怕的事情了吧。只是，远航忽然有点理解克莱尔了。她只是觉得艾薇拉比远航重要得多，仅此而已。

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克莱尔一定早就想清楚了。

拿着自己的心脏，达兹说不定会露出什么破绽，让克莱尔成功救出艾薇拉。

两滴泪水从眼角流出。

荆轲刺秦王的故事里，“风萧萧兮易水寒”也好、“图穷匕首见”也好，“秦王绕柱走”也好，都是脍炙人口的情节，妇孺皆知。但是，很少有人记得一个叫樊於期的燕国将军。他的人头被秦王以金千斤、邑万家悬赏。为了让荆轲能顺利见到秦王，他二话不说就自杀了。

是的，樊於期用自己的人头，打开了秦王宫的大门。史书上把他的死亡写得非常干脆利落，只有短短三个字：“遂自刎”。

远航现在觉得，自己和这位刚烈的前辈其实差不多，区别只是自己直接被克莱尔掏了心脏，人家是被荆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自杀的荆轲自己可没下手。

说真的，如果克莱尔像荆轲一样，和远航讲道理，好好说的话，远航会答应吗？

远航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两周前的城堡里，远航拼了命也要救回艾薇拉。那时的誓言仿佛余音绕梁，犹在耳边。

哪怕我的身体崩坏，哪怕我的灵魂烧尽，

也不能让她，也不会让她，

在我面前，在我面前，

死去。消散。

远航闭上了眼睛，安静地接受死亡。

然后被克莱尔打飞了出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远航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不堪，“克莱尔，你怎么不”

迎接他的，是克莱尔的佛山无影脚。

“我日！”远航又被踹出了三丈远。他顺势翻滚着远离克莱尔，调整身形伏在地上，抬起头说道：“不是，你能不能”

一招点球打飞机，克莱尔狠狠地踢中了远航的脑袋。

远航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的大脑完全宕机了，一半是因为被踢晕了，一半是因为不理解现状。

克莱尔并没有给远航喘息的时间。还没落地，她就在落点摆好了架势。

简简单单的一记冲拳，远航就横着飞了出去，瞬间撞上了岩壁。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远航学聪明了，他这次就趴在墙上不动，克莱尔一定

克莱尔抓起远航的领子，就像提起个小鸡仔那么简单。

“别，呼吸，我喘不上气”远航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脑中想的却是：

“她什么时候比我还高了？不科学啊！”

下一秒他就被扔了出去。

“得，算我倒霉。”远航心想，“死还不给个痛快的，这是要在达兹面前显示自己？还是打算报复我让她划澡盆来南太平洋的事？你说她这人，怎么这么缺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