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追凶
海秦本打算在张桥镇住上几日,无奈古舵主的线索中辍,海秦准备次日离开张桥镇,前往临潼探望亲人。谁料一觉醒来,听得楼下熙攘吵闹。问过店小二后方知,张桥镇东五余里的堡子发生了父子遗失旬月案,无人能破。今日是集会,遗失者的哥哥赶集向当地的官员击鼓鸣冤,结果官员不予理睬,便发生争吵之事。
海秦见那老哥衣衫破烂、举止老实,十分不忍,于是走到老哥面前说:“这位大叔,你给我说说你弟弟的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那老哥半日没人搭理,见有人询问,便如那膏药一样,贴了上来开始絮叨:“小人叫李五,住镇东面的李家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与弟弟李六分家过生活。我弟五十来岁,娶妻生有独子,忠厚老实,性子懦弱。平日除了在镇上卖饭谋营生,其余别的都不会,来回范围不出村子周围五里;侄子李憨二十来岁,头脑简陋,但有身力气,跟着弟弟卖饭打下手,比如干一些劈柴,烧锅等粗重活。弟弟一家虽然生活艰难,但粗茶淡饭还是能填饱肚子,所以一家也融融。大约十五日前,村里人觉察我弟弟不在镇上卖饭了,连我侄子也不见了,忙告知我嫂嫂,我嫂嫂乃没见过世面之人,除了痛哭,没有别的法子,我只好允诺她前来报官,寻找我弟和我侄子。”
由于李五未曾读过书,说话甚是啰嗦,海秦只得一一忍受。
只听那李五突然跳起来骂道:“可是我到了衙门,狗官以人口遗失尚未满一月为借口将我轰了出来。哼,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就见天来镇上烦这些狗官。”
说罢斜睨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那官员模样的人几次想发作,却见海秦好似一个厉害角色,只得隐忍。
海秦看那官员酒囊饭袋的猥琐架子,不去理他,对着李五说道:“大叔你先别急,你能带我去你村看看吗?”
李五见有人管事,也不多问,径直带海秦奔村头而去,镇上几个好事者也跟了上去,准备凑个热闹。海秦一路上观察地形,发觉镇甸到李家庄只有一条乡间小路可达,小路两旁都是地毯一样的青甸,长满稼穑,苍茫无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端倪。那李家庄只有十户人家,各家房子多为本族亲戚连墙而建,村子周围也都是平坦的田地,没有沟壑旮旯。
海秦一时也没了主意,随口问李五道:“你弟弟遗失的那段时间,你们村子或方圆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五想了半日才说:“没有,我们村的人大多在镇甸谋生,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猛地,李五大声道:“这位公子,我弟弟遗失前的一个月,我们村里来了俩外乡人,说是教我们发财耀祖,我们都不相信他们,就我们村东头的李烂娃相信那俩外乡人,整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哦,对了,有天我还看见李烂娃找过我弟弟呢!公子,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海秦没有理他,定了定神道:“你前面带路,我们去找李烂娃。”
只见那李五吓得浑身发抖,忙不迭地道:“公子不知道,那李烂娃本叫李仁德,却不做仁德之事。平日里十分好赌酗酒,如果贸然进他家,会被他打断腿的。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海秦见他不去,忽生一计,骗他道:“大叔不用怕,我会法术,能知人的前世今生。以我所估,李烂娃是前世笨狗托生,见了我就会被打回原形的,难道你不想看热闹吗?”
终于,看热闹的好奇之心战胜了畏惧之意,李五允诺带引海秦寻找李烂娃。
刚入得李烂娃家,就听见里屋划拳猜枚之声此起彼伏,甚为粗鲁,中间夹杂有掷骰子的声音。海秦一脚踢开房门,屋里六七个赌鬼、酒鬼停下喧闹,怔怔而立。
海秦不由分说,使用内功扣住一个人的喉咙,大声喝道:“谁是李烂娃?”
被扣之人连忙指向屋角一个右脸有黑痣、口阔鼻扁之人。海秦放了被扣之人,飞身跃过桌椅,一脚踹起,已将李烂娃踢倒在地。
那李烂娃虽是村里经历世事之人,但哪儿见过这阵势,吓得顾不得疼痛,跪地不断捣蒜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海秦大声问道:“你知道李六、李憨在何处吗?如有隐瞒,我便杀了你!”
李烂娃身如筛糠道:“天地良心啊大爷,村里人都这样问我,问得我都烦了,可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去处啊!”
海秦诘道:“听说你之前曾经找过李六?”
李烂娃哭道:“大爷你听我说,我以前找过李六,委实不假。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两个月前,我去镇上赶集时碰见俩人,那俩人中好像有一个是山西人,听说是做生意的,出手十分大方,我有心结交他们,于是在我的央求下,他俩同意和我合作,让我在我们周围村子给他俩找一些壮年农夫,加入他们的行列,就给我点好处,作为资费。我寻思这是好事,于是应了下来。但当我问他们要农夫做甚?他们便闭口不言了。我怕耽误财路,也不敢问。我见李六的儿子老实、有劲,就带着那俩外乡人到了李六家,李六听说他儿子只要跟着外乡人劳苦,自己还有钱拿,高兴的不得了,就应承了。自此以后,我就再没见过李六父子俩。唉,谁料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情?”
海秦见李烂娃不似说谎,遂让他起来,呵道:“那俩外乡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找他!”
李烂娃急忙说:“他们就住在张桥镇一口香酒家,估计此刻正在吃酒呢!”说罢,殷勤带着海秦等人赶赴镇上。
进了一口香酒家,李烂娃远远指着屋角喝酒的俩人,留下一句“就是他们”的话后逃之夭夭。众客官还有李五都驻足远处观看,不敢靠近屋内。
海秦走到那俩人的桌前,双眼瞪看俩人。只见这俩人长的真是奇形怪状:一高一矮,高胖矮瘦。高个中年年纪,身高七尺左右,肥胖的十分臃肿,脸上的五官快要挤成一团,身着华丽的服饰,右手露出镶玉黄金戒指,活脱一个土财主;矮个是个老头,头发斑白,身着玄色短衣,令人称怪之处在于他竟然蒙面喝酒,如此一来,喝一口酒,便要掀一次面巾,诸多不便。但他却习以为常,乐此不疲。蒙面人看似身高不过五尺,枯瘦如柴,由于黑巾遮面,无法观其面相,但双眼却似十分犀利,眉宇间透着杀气。海秦心下有了主意,决意先从矮叟试刀。
海秦开门见山道:“你俩,曾经找过李家庄李六父子?”
矮叟继续掀巾饮酒,不置可否,全然不把海秦瞧在眼里。高个身子一颤,酒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海秦见状,盯着高个问道:“李六父子人呢?”
高个面临难色,看着矮叟,期期艾艾,“死,死,死了。”
海秦质道:“你们杀了人?”那高个闻听海秦之言,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矮叟按了一下高个的手,示意他坐下,不动声色道:“老子每日都杀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