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几百年来头一次来了客人,弟子们都沸腾了,个个好奇的挤在大殿门口探头探脑。
大殿内,曾濯率领着一众长老们位于上座,温玉珏扶着昏迷的温闲庭,桑溪抱着昏迷的羡嫇。
曾濯目光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桑溪身上。这个徒儿最不让人省心,领着外人来钟山就算了,竟然还抱了只鲛人回来!
大殿内气氛有些一度十分尴尬。
“额,各位前辈,晚辈是渝州芙蕖山庄的温玉珏。因师兄病重,这才冒昧求上钟山来,多有打扰请勿见怪。”温玉珏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曾濯这才收回紧盯着桑溪的目光,心中暗骂桑溪,自己都怒视了她良久,都不见她面上有丝毫愧色。
“我听说过你们芙蕖山庄,不错,英雄出少年。你们师兄弟都很不错。”曾濯这话倒不是虚夸。“你师兄是怎么回事?”
温玉珏一听曾濯这话便知道有门,先朝着曾濯作了一揖,起身后才正色道:“我师兄月前结丹遭袭,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我们猜测是魂魄不全导致的。之前在徐水城,是桑……桑溪姑娘为玉公子召的魂,所以特来钟山求治。”
既然人家都求到殿前来了,断没有不相帮的道理,曾濯点点头便道:“桑溪的确是擅长这些秘术,既如此便让桑溪给你师兄招招魂就是。这不难。”
温玉珏面上一喜,连忙看向桑溪,桑溪点了点头。
其余长老都在清咳着提醒曾濯,曾濯似是不想看到桑溪一般,摆了摆手便开始撵人,“那么桑颜安排一下吧,我还要修炼。”
说罢竟然起身走了。
莫长老见曾濯不打算管桑溪怀中的鲛人,也只能暗中抱怨曾濯护短。这便自己起身,想要训上两句,没料到桑溪竟然转身走了。
桑溪一走,温玉珏立马背起了温闲庭跟着走了,只留下桑颜为桑溪解释。
温玉珏背着温闲庭跟在桑溪身后,时不时地就拿眼悄悄起瞧桑溪。“桑溪一刻不停的为羡嫇输送灵力,她们两个是真的认识吧。在藤蔓穿入心脏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桑溪是我的阿姐。我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明明她比我还小,明明我们才相识不久。”
温玉珏心中乱的很,他不敢再深想却又忍不住去想。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芙蕖山庄里,师父也曾明言他是被捡来的,捡到他时还有一块玉佩,不过那枚玉佩也被他落到了星辰殿里。
对于芙蕖山庄以前的日子,他倒是还有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山间小路上,一个男子背对自己离去,鲜血将他的衣衫染成了红色。
温玉珏曾经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父亲,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离去。想得多了,便渐渐地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记忆。所以有一日师父吩咐他们作画时,他便是画的这一幕,并为画作取名英雄。
人活一世,归处都是黄土。只是若到归去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来处是哪里,这一世也未免太过于糊涂。
虽是斩断尘缘来修仙,但是若父母还在高堂,总归要去跪拜生恩。
心心念念要寻来处,可是真到了揭开真相这一刻,当桑溪与梦中的女子身影重合后,温玉珏反而胆怯了。
一路无话。
羡嫇没了蛟珠也维持不了凡人形态,桑溪唯有先将她沉入水中。
为免有人来打扰,桑溪直接冰封了湖面。
“额,恩……”温玉珏平日里的舌灿莲花全都不见了,想要说两句话却又在称谓上犯了难。
见桑溪眼中疑惑,温玉珏舌头一捋,飞快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师兄召魂。”说话温玉珏便想打自己两个耳刮子,明明是想问问桑溪有没有受伤的。
桑溪瞥了眼昏迷中的温闲庭,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明日吧。”今日她是真的要撑不住了,先是冲破禁制挥洒灵力探位,后又为羡嫇输送灵力冰封湖面,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啊。恩,好。那个你,你没事吧。”温玉珏看地面上的小石子,看湖边的老柳树,就是不敢看桑溪。
“无事。”桑溪并不知温玉珏这番反常是因记起了她。
“师妹。”桑颜好不容才安抚了莫长老,瞥了眼冰封的湖面,眉峰微皱。“是你散的灵力风暴?”
桑溪不回答,桑颜也能确定是她。
“就算你的体质易于吸收灵力,以后也不准如此任性了。”桑颜也是怕桑溪挥散灵力过度导致丹田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