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冯一川只能胡乱姑且一试,走到曾经出现“木床”的那个角落,拿出几道驱邪符咒,照着记忆中“木床”的轮廓,将符咒分别贴在四角。
没有意外,房间里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冯一川没有修炼过,自然没什么法力,历来驱使符咒法器,靠的都是开了天窍后的那一点点灵气。但很明显,此时这点灵气是远远不足以产生什么效果的。思索良久,冯一川还是只能用老办法,割破手指挤出鲜血往符咒上抹去,想以血气逼出符咒更强的效用。
不曾想,这法子还真起了作用。鲜血才刚抹上第一道符咒,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冯一川忽然隐约听到“咿呀”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叫唤,紧接着,原先“木床”的位置上,突然就腾起了一团似有似无的烟雾,而那烟雾中人影幢幢,竟像是有许多人站在里面。
此时黄齐忽然“妈耶!”喊了一声,这让冯一川反应过来,那角落里的不是幻觉,而是房间里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景象!
冯一川急忙张开双臂将其余人挡在身后,抓紧木剑小心地凑近过去,想要看仔细些。哪知刚刚凑近,就听那烟雾中隐约好像有人大喝,紧接着,一件什么东西就从烟雾中砸了过来。
冯一川哪及细想,仓促间条件反射的用手中木剑挡去。只听轰然一声如同钟吕相撞的巨响,澎湃的气息四散开来,将他猛的掀翻在了地上……
……
四百年前,郑家,郑世伦房内。
老僧促然出手,以手中钵盂去砸那邪祟,没想到竟被影影绰绰中的一柄木剑挡了下来。动静颇大,房内之人都是一惊,郑老员外急忙上前说到:“神僧!真是神僧啊!今日果然得见高人!还请多费些力,只要能解我儿魔障,老朽愿散尽家财,终身奉佛行善!”
老僧合十说到:“老丈言重了,我佛除魔,岂是为贪那黄白之物?你且宽心,老衲既来,自有破解之法。只是这妖魔有些法力,恐一时难以尽除,不如……”
说到这里,老僧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郑世伦,继而说到:“那妖魔既是奔公子而来,又一时难除,不如就由老衲,暂代公子受难吧。”说罢,走近前去一抬手,便朝郑世伦头顶拍落。
为防郑世伦扰乱,此时已经有两个家丁在老员外的示意下,将他强行按在了他起居的那张雕花木床上。郑世伦兀自口中叫唤手脚挣扎,转眼便看老僧走过来抬手往自己头顶拍落,刚要出声喝斥,只听耳中“波”的一声,眼前一黑,倒头便昏睡过去。
老员外虽然眼看儿子昏倒,心中焦急,但也不敢多问,只能搓着双手站在一旁。那老僧也不说话,一挥手让家丁把郑世伦扶下床来,他自己则翻身上床,盘腿坐定,双手合十,嘛咪嘛咪念起经来。
老员外不得法旨号令,既不敢问也不敢退,一众人就这么焦急地看着老僧。不多时,只听梵唱声重,但见那老僧周身辉光隐然,宝相庄严,哪里还有半分褴褛的样子……
……
冯一川被那声巨响震得头昏耳鸣,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才在楚月岚的扶助下,挣扎着站起身来。哪知道,刚起身看去,就见那角落里烟雾中忽然一闪,那张样式古旧的木床,又隐约显现出一些看不分明的轮廓来。而且这一次,那木床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冯一川急忙瞪圆眼珠想要看清楚些,哪知那木床人影居然一闪即逝,再无痕迹,角落里仍旧只剩下一团灰蒙蒙的烟雾。他正纳闷间,忽听一个人声掷地而响的传来,不停反复诵唱着一段类似经文的文字,而每一个字节,都伴随着越来越沉的语调,节奏分明地一次次撞击着他的心头……
梵唱环绕,冯一川感觉这诵经声仿佛有重量,而且如同千斤一般,持续坠压着他的身体。那经文的每一个字,更是好像巨锤一样,阵阵敲打着让他喘不过气来……少停,他只觉胸口一阵烦恶,一股气息冲到喉间,忍不住张口刚想喊叫,满嘴腥甜的红色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