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战战兢兢地进来,一面收拾一面不停道歉,“都怪我!该把它收好的,尚先生他……”
“别管他,拿支笔给我。”陈炫看都没看,就飞快地在末尾签上名字,“你带华子早点回去吧!劳烦绕下二院,把这交给他,还有那卡,一起带走,我不要!”
李嫂为难道,“不急这一会儿,我明早再去。今晚,还是留下陪你吧!”
陈炫的心莫名一软,正如离家时的那碗白粥,李嫂总能带给她最朴实的感动。“谢谢,不用!他……会回来的!”她也不知为何如此笃定,就是坚信,尚小飞不会这么丢下自己。
李嫂了然点头,笑道,“那行,有事电话联系。”
李嫂走后,护士进来拔针换药,又吸了半小时氧,一天的治疗才算全部结束。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开门声响起时,猛地惊醒。
“吵到你了?”她反应太大,尚小飞也吓了一跳。见她摇头,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方便袋放柜子上,又走到窗边,将窗帘仔细拉好,“刚在走廊上又看到记者了,这帮人真够敬业的,大晚上也不休息。”
“糊口而已,都不容易,随他去吧,反正不管怎么写都是见仁见智。”
“你还真是体贴!我买了个椰青,挺甜的,给你清清口。”两人随意聊着,仿佛刚刚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不生气了?”最后还是陈炫忍不住打破尬聊。
尚小飞苦笑着抓起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气也没用,谁让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呢!不过……你的将来,我绝不会错过!”
黑亮的双眸熠熠生辉,犹如漫天星河都溶入其中。陈炫细长的手指,轻抚其上,一点点摩挲。媒体经常以体坛第一帅哥电眼杀手来称呼他,是不是第一帅她不知道,可这电眼着实贴切。尚小飞闭上眼任由她摸了会儿,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脚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那天不止摔了头,脚踝也扭到了,肿得跟馒头似的,幸好没伤到骨头,医生叮嘱每天用药油按摩。尚小飞洗净手后,在掌心抹上药膏,双手轻轻揉搓,待发热后小心覆到伤处,一点点按揉。他努力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红肿的脚踝,可双眼余光依旧不可避免地瞟到陈炫伤痕累累的脚。
初次见到这双脚时,他真的吓了一大跳。别说女孩,即便是男生,也不可能弄成这样。十个趾甲全部开裂变形,趾骨也有些扭曲,脚底、趾间,茧厚的硌手,足跟还有龟裂。见他一脸震惊,陈炫红着脸将脚缩回被子里,轻描淡写道,“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跳舞的都这样。”是吗?芭蕾是艺体的基础,他可没见哪个艺体队员脚是这样的。但他没有多说,谁都会有不愿提及的伤,既已成事实还纠结什么。
陈炫入院没多久,射击队就陆续有人来看她,那会儿,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基本只能闻声不能看人。
“你想休假就休假,想翘训就翘训,想夜不归宿就夜不归宿,我管得了你吗?爱怎么着怎么着!”如此恨铁不成钢的自然是楚天,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后悔招她。
“你小子行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老师拿下了?艳福不浅,艳福不浅。”这是大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