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何哲看着这个青春靓丽的女人。
“我叫闫爱。”
“你说过的。”
“你说我是不懂得爱的,所以你让我沿着爱去寻找。所以我叫闫爱。”
“你为什么会不懂爱呢?”何哲充满了好奇。
“因为我曾经是清道夫啊。你已经看到过我的同类了。”
“你是那种?就是那种能杀死恒星的生命吗?”
“曾经是的。”闫爱微微一笑,“但是我改变了,你留下我让我看到世界的美丽。你们让我进入了碳基生命的容器。我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是女人呢?”
闫爱再次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是女人呢?你说高等智慧生命最终都会选择有性生殖,这是你们保持自我的唯一方式。男人和女人,是维持信息交互平衡最稳定也最优秀的结构。我们需要彼此信任,所以你作为我的爱人让我留了下来。”
幸好此时曲媂已经不存在于星辉内了,否则也许世界再次天翻地覆。
“那你现在来做什么呢?”何哲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你终将会找到你的目的,你也终将会知道自己是谁。我已经不着急了,因为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选择。而我,只是等着爱而已。”
何哲觉得世界是流体的,他模模糊糊地再次看到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他知道那个人也叫何哲。
他们看到了生态仓里的液体出现了最初的生命,然后开始演化。那是一种疯狂,世界上几十亿年才能演化出现的高等碳基生命,只是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自己的遗传信息构造。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在液体里睁开了眼。她呛着了,她拍打着封存营养液的玻璃。水位下降,她一次呼吸到了空气。
何哲听到了一个声音,隔着玻璃,那个声音只存在于脑海。
“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睡眠是生命对熵增的一种抵抗方式,让生命在短暂的时间内进行排余,抑制自己夸张的熵增速度。这是自然选择的智慧,代价就是冗长的寿命。
何哲又一次醒来,敲门声响起,阿吉已经站在门口。
“你还好吗?”阿吉开口询问。
“没什么事情,有些困,想再睡一会儿。”何哲弯着月牙眼笑答。
“我们走吧,去检查你的身体。”
“嗯。”
白驹过隙,光阴易逝。
一年过去了。何哲依旧健康成长着,高高瘦瘦的,月牙眼变得更明亮,只是笑眯眯的时候少了。似乎更像是桃花眼,但是一笑起来还是会弯成两条缝。
星盟军和革命军经过激烈的交火战斗后终于双方开始保持克制。这片星空培育的仇恨已经是参天建木,四季轮转,所有人都聪明得知道战斗需要休息。
一年而已。大尧在纷乱中成功上位,南溪依旧是副总统,只是调整的职务分工,她现在负责星盟的可持续发展,分管项目是工业,环境,和上议院的接洽交流。
泽瓦尔出现在革命军的队伍曾经让整个星盟疯狂过一段时间,而皇帝陛下的格杀令则让媒体的气焰渐消。
赞布陀将军退役被委任为上议会副议长,新上任总司令是他的侄孙博尔曼。博尔曼是战神的弟子,是凯贝尔的大师兄,今年五十六岁,正当壮年。
博尔曼一生很传奇,他年轻的时候是鸽派的代表,主张和谈,搁置战争。而中年丧偶让他开始对自己的人生观重新审视。从鸽派新星到鹰牌领袖,从技术兵种走到前线指挥,他一生几经波折。
博尔曼就任演讲这样说道,“我很高兴能成为星盟军事联合的总司令,我将延续之前领导的指挥方针,不退缩,不畏惧,不放弃。但是战争是可怕的,我们是需要警醒的。任何一场战斗都是基于能源与人员的消耗。战争是残忍的,它将给我们遗留大量的伤痛。我曾主张和平,但是最终我发现和平是基于战争的。我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完全而完整的胜利。我将恪守我军人的职责,我将尽我最大努力让我们的联盟获得胜利。但是我们要思考,战争之后我们将得到什么?一片残垣断壁的星球?还是星路难航的太空?我希望所有军人都能保持你们的理智,遵守军纪军规将是你们的第一守则。我希望所有高等院校的殷殷学子都能在参军之前思考你们的人生。你们是想要成为一名为了痛恨而痛恨的痛恨者,还是想要成为一名可以同情而同情的同情者。在战争中,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文明,不要忘记人性,不要忘记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