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爷心知肚明白秋兰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失态,所以在白老太向他诉苦的时候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而安慰白秋兰:“这次是你大嫂做得不对,她不应该私自带别人过来相人,怎么也该知会你一声才对,我叫她跟你道歉!”
他鹰钩似的眼睛往李月桂那里一瞥。
李月桂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小声道:“二弟妹,是我错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白秋兰。
白秋兰放下了手上的棍子,向家里最有权威的老爷子问道:“爹,娘和大嫂要把我的孩子卖给别人,这事儿你同意了?”
白老太爷连忙否认:“我未曾答应过。”
事先已经和白老太说好了,这坑人的事情不能牵扯到他身上,白老太也没有出言反驳。
事情不了了之,再也没有人提起婚嫁的事情。
只是白秋兰不在的时候,白碧水自己中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那感觉如影随形,好像家里总有一双眼睛是跟着自己转的。
她来到牛棚里面挤牛奶的时候有人看着,她去鸡窝里面捡鸡蛋也有人看着。
每一回头,她就能看见李月桂或者是白老太的眼睛从自己的屋子里面望出来,偷偷地观察着她。
白碧水郁闷,只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哪儿也不去。
镇上的活已经三天没有去了,去了便有银子赚,不去便没有银子赚。
这些天她心力交猝,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应对白老太和李月桂的逼迫,顾不上镇上的活了。
镇上的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里已经着急了,还有不少的食客是从外地来的,对睦和镇的双皮奶慕名已久,听说只有云间酒楼可以买到,便在那里排起了长长的队。
可惜有价无市,掌柜看着这么多的食客只能干着急。
赵长洲带着彩玉和遥知两个人在云间酒楼的三楼雅间里落座,安静的看着下面的人潮鼎沸。
赵长洲淡淡问道:“那个双皮奶真的有那么好吃?”
彩玉摇了摇头,想起了前几日他们府里厨子照着那姑娘给的菜谱做出来的甜点。
不伦不类,做出来的是稀的而不是实的。
她中肯道:“要看是谁来做了。”
厢房的桌上摆了一套深紫色的茶具,全新的刚刚拿过来用,郡主从千里之外的京城寄过来,包装的极其细致,送来时还光洁如新。
赵长洲拿着茶杯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转而又放下了。
没有喝,摆的整整齐齐,好像才带过来的时候一样干净。
“收起来,以后别拿出来用了。”
彩玉道了一声:“是”,复又拿了从前旧的回来。
旧茶壶上的紫色淡如轻烟,与世无争。
“叫掌柜的亲自去请,价钱不是问题,请回来就好。”
“可……”彩玉迟疑,“我们手里的秘方总能研制出来的,请那姑娘回来算什么呢?”
他不答,只是把桌上放着的画着图案的纸丢进了一个古铜色的火炉里去烧。
火炉的主要作用是供暖,但是制作的很有意思,两条盘龙从暖炉的下方探头到了炉口,张开嘴巴。
每当赵长洲把炉盖打开的时候,就有一种和它们对视的感觉。
那张誊抄过来的白色宣纸,沾火即焚,投如火炉后如同一片蝉翼般,很快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