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被自己的话绕晕了,只得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人而异,我只不过是个奴婢,说不定,还有我也不知道的事情呢。”
白碧水一听,觉得这话甚至有理。
捕捉人心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她干脆不打算睡觉了,再往王大夫处去探听一番,争取推断出一个合理的结果出来。
去王大夫屋里,就不需要带上礼物了。
这点子,本来就是他想出来的,相反,白碧水才是那个被他拖下水的人。
她刚来到王大夫的屋子前面,里面的人就有感应似的,把灯给熄了。
白碧水呆愣了半晌,下定决心去扰人清梦,手刚刚举起来,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打下去了。
“谁啊?”她惊了一瞬,挑了挑眉。
“我。”对方从阴影中站了出来,声色清冷道,“你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这儿做什么?”
赵长洲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身穿一袭墨蓝色的袍子,领口上围了一圈很茸的皮毛,穿的比她厚实多了。
“夜凉如水,你怎么不抱个汤婆子暖着,近日本就奔波劳累,若是再受寒气,只怕要耽误身体了。”白碧水说着,就要进屋去给他拿个东西捂着。
赵长洲一勾手,就把人给捞了回来:“不用,我一会儿便回屋里去。”
她踉踉跄跄地被他勾到阶梯下面,与他一起站在中庭里。
他身披清冷月色,徐徐说道:“我过来,本就是为了告诫王大夫一声,不要和你讲些乱七八糟的瞎话,既然他睡了,那我就索性亲自和你讲一讲。”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是,本公子素来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奴婢没什么要问的。”赵长洲生硬的语气吓得白碧水想都不想地撒了个谎。
她已经为一个秘密付出过沉重的代价了,不能再不知死活的去触龙须,什么东西还能比性命更重要吗?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没有,就下去吧。”赵长洲走了,他月白色的袍子在月光下显得灰扑扑的,像一个孤独的勇者,行走在无人同行的路上。
车马又在漫漫山路上辗转了三天,三天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遥州。
早在还没有到的时候,他们就遇见了好多的流民,大家猜测情况想必不太乐观。
到了这里,发现天色阴沉沉的,天幕低垂,平白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别处已经有了立春之后万物复苏的迹象,然而遥州,这些迹象全部都消失掉了。
人们穿着过冬的衣服,层层裹挟,仿佛生怕空气沾染到身上。
遥知看着地上没有来得及清理掉的尸首,担心地问王大夫:“我听经历过洪水的老人家说,洪水过后必有瘟疫,您说我们这回……会不会也……”
王大夫这个人,最是讲究礼法和避讳,不吉利的话是绝对不说,平日里有谁说他老,他都要驳斥几句,今日听到遥知这么说,他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遥知禁不住吓,一颗心瞬间瞬间悬得老高:“王大夫,您叹什么气啊?我胆子小,您千万可别吓我啊。”
王适清捏着须子,说出四个字:“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