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染通过了面试。

早晨八点半到下午五点，足球场里做清洁。

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去大排档打零工，一直到凌晨一点，然后回去睡觉。

这是林染一天的生活安排。

其中足球场做清洁每月一千元，大排档打零工每月八百元。

每月总共一千八的收入，对于父亲的医疗费是杯水车薪。

但林染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坚持再坚持，幸运的是家里还有些积蓄，亲朋好友们也能借一些，起码还能再支撑着。

父亲以前一直唠叨着，说现在这个年景好，只要肯干活，就算不发财，也饿不死的！

他确实也是如此以身作则的做，通过进城给人做木匠，家里也算比较早的盖起了二层小楼房。

但不幸的是一场大病挤垮了这个乐观的男人，每天五百块的医疗费，让整个家庭都感觉到了恐惧。

林染要求退学时，班主任谭谷还很难受，在他看来这个学生很有灵性，解题思路也是灵活多变，此时因为家里的负担而无法继续读书，实在是可惜。

不过人都是有自尊的，林染做了决定，谭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染说暂时别退学，这段时间算请病假，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来期末考试。

林染仍然记得那天老师惋惜的表情，他当时对着老师鞠了个躬，然后才离开。

在现在这种拜金主义的社会，这种老师已经越来越少了。

……

在球场做清洁工作的多是五十岁以上的大妈们，偶尔有些男性也是干些粗活，林染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的出现，让老年人中有些色彩。

最初他们还以为林染是来训练的二三线小队员呢。

他们为林染如此年轻，就来做这种工作感到惋惜，不过林染倒是无所谓，干什么不是赚钱呢？

他工作起来比较努力，有些老人仗着资格老，故意把一些脏活累活给林染干，林染也不介意，渐渐的大家对他也都比较好，毕竟能帮着干活的年轻人，谁都喜欢。

而林染的工作也随着最初简单的扫垃圾、倒垃圾之类繁琐而肮脏的工作，变成了整理草坪。

足球场上草坪可以算是最重要的设施了，一个球场的好坏，草坪是第一观感，也是最重要的。

整理草坪的工作在后勤部算是技术工种了，毕竟扫地、拖地、倒垃圾之类的脏活累活谁都会干。

但整理草坪不但要会用除草机，还要懂得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除虫。

说来也算机缘巧合，现在的林染基本上不会感觉到疲惫。

一天中午，他正坐在看台下的阴凉处独自看书，旁边清洁工们多是在睡觉，当时他看到一个老头独自在修剪草坪，便上去帮忙。

那老头年纪不小，脾气却大，直冲冲的对林染说道：“一边去，别来添乱！”

林染也不生气，就是在旁边看着，一来二去，老头也让林染来搭把手，这样过了没三天，后勤部的经理吴大有就找到了林染，说让他专职跟着魏老头整理草坪。

这样一来林染的工作轻松了许多，而且每月工资还增加了三百块，这让他很是开心，同时也让一群清洁工大妈很是嫉妒。

不过她们嫉妒的方式很有意思，经常有意无意的在林染面前说着如下的话：

“小林啊，看你年龄也不大，要好好读书啊！我家儿子今年在美国刚拿到绿卡，我每个月退休金也都有一千好几呢，就是闲着没事找点事干！”

“小林啊，没事来我家坐坐，我家就在旁边，那房子要一万多一平米呢！”

……

诸如此类的话在一段时间内，是充斥了林染的耳朵，林染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而已，渐渐的大妈们觉得无趣，也不再说话了。

看向在草坪上工作的林染，仍然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段时间里，闲下来林染就看看书，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从不需要睡觉后，不但身体好了，便是脑袋似乎也好用了很多，即便是没有老师辅导，单独看教材，也几乎是全部都懂。

一开始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那些题自认为对，但实际上是错误的。

因此他还专门一天晚上找到谭老师，装作请教问了一些问题，谭老师讲的答案和他自己学习时得出的答案，竟然是惊人的一致。

林染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但心中却有一种信念，心想自己的生活应该会精彩的，起码每天努力24小时的人，怎么也要比只工作12小时的人活的要精彩吧。

爱因斯坦还是谁不是说过吗，他的成功只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来工作，咱现在可是把别人睡觉的时间也用来工作了。

周三的午后，林染盘膝坐在看台下的阴凉处看书，化学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没有实验仪器，只是在脑海中模拟实验过程，总有些地方感觉很抽象。

球场上，穿着三种颜色背心的球员们正在做着训练。

红色的是主力阵容一线队，蓝色的则是二线队，最后黄色的是三线队，三线队中队员的年纪都比较小，人数也是最少的。

林染看看厂商训练的球员们，心想这些人中还有国足呢，虽然现在名声不咋样，但球场边还是有球迷在呐喊，还是有球迷要签名，不过这些球迷哪里有自己舒服，不但可以近距离观看，还可以躺着看。

俱乐部今年刚刚冲上超级联赛，八轮联赛一胜三平四负，积分垫底，这让俱乐部高层很是不满，炒掉了原来的教练，换上高薪从韩国请来的教练朴永军。

四十岁出头的朴永军在韩国当过很多年的教练，虽然没有夺得过冠军，但对于升班马的调教很有经验，韩国很多只球队经过他的调教虽然没能夺冠，但也都在顶级联赛中成功立足。

正是这种经历，让舜天的高层很是看中，并和他签下了八十万年薪的合同，这个价钱在中超算是高的了，特别是对于现在处于低谷中的中超，更何况朴永军的名字上面没有冠军二字。

韩国人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是很高的，每天训练中一万米跑圈是少不了的，接下来各种负重练习，折返跑更是多，这点让队中的几个大牌很是郁闷。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和韩国教练叫板，只是敢怒不敢言。

林染晓有兴致的看了会儿，觉得有些奇怪，一万米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为什么这些专业运动员跑起来都哼哧哼哧的呢？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起码球队里的队员们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或许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吧，很多队员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