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争斗(上)(1 / 2)凤栖梧—王妃的自我修养首页

肖之祯望着书房外飘落的杏花,眼神深邃而寒冷。

南风垂手站在一边,也是一副愁云万里的模样。

几个时辰前,暗卫带回来消息,钦天监以镇北公李云焕之女李敬瓷命格与皇后娘娘命格正对微月燕冲月之像,入宫将会对中宫不利为由,取消了李敬瓷进宫考核的资格。

“主子,暗卫还说,敬瓷姑娘得知此消息,就一病不起了。”南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肖之祯紧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尽管他早就预料到,皇后会以各种借口阻碍敬瓷成为他的妃子,他只是没想到皇后把事情做的这么利索,直接将敬瓷拦在了宫外。

更让他在意的,是皇后的势力已经如此通天,连钦天监都任凭她差遣。而且将消息捂的这么严密,让他此刻将将得知。

母妃的大仇,何时能得报?思及母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满脸血污的脸颊,和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肖之祯痛苦的闭上了狭长的双眸。

“皇后……害……害我!”母妃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双紧紧抓着他幼嫩肩膀的手仿佛还有温度,让年少时的他,午夜梦回,都是她临终前的那凄凉一幕。

失去母妃的日子里,只有母妃的贴身婢女,红苕姑姑陪着他,但红苕姑姑自母亲去世,便不会说话了,这着实让小小的他感到无趣。

没有了母妃,父皇对他不冷不热,教他们读书的太傅们,对太子和他也是厚此薄彼,就连宫娥们,都会把太子的衣裳洗得更干净,太监们到了冬日,也会克扣他的银骨炭,偷偷运到宫外去卖。

这让年幼的他,看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而这一切,都是拜皇后所赐!他在这深宫里,如一棵蓄势待发的小树,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成长着,只待有朝一日,长大成材。

不幸中的万幸,太后娘娘垂怜他,常命姨母和敬瓷入宫,陪他度过了那段十分难熬的岁月。

直到姨夫李云焕七年前被派驻云城,驻守王朝北疆,自己与姨母一家的见面次数才少了许多。

如今,皇后又用这种无法让人辩驳的手段,绝了敬瓷嫁给自己的可能。不过这样也好,肖之祯转念一想,敬瓷那样娇弱的花,何必将她拉进这腥风血雨的皇室斗争里呢?

“南风,”他缓缓开口,“给姨母姨夫去个信,告诉他们切莫让敬瓷过分忧伤,祯儿生为皇子,身不由己,负了敬瓷,这情,唯有来生相报。”

“是。”南风得令,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肖之祯负手而立于窗前,思索着自己当下的处境。

如今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又染上了头痛的顽疾,发作起来不认旁人,暴躁疯癫,眼下朝中琐事多由皇后之子,当今太子肖之祎在打理。

太子性格懦弱急躁,又骄奢淫逸,心胸狭窄,完全不是做君王的良才,与他那沉稳阴毒的母后,可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天家无兄弟,自他三年前从云城得胜归来,太子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与他明争暗斗。思至此,他不禁回想起了三年前在云城的凶险。

胸前的伤疤仿佛还隐隐作痛,这是当年,大成与北凉边境交战时,他受的伤。

当时,他正在云城游历,与李云焕学习兵法。突知北凉人大军压境,他身为皇子,心怀家国天下,眼看边疆告急,他便向父皇连上了七道请战书,请求参战。父皇允了他,他便跟在军营中与将士们一同冲锋陷阵。

那日子虽然艰苦,却比宫中畅快百倍!

后来,北凉人攻城,将云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援军未至,眼看一城人将要活活被困死,他毅然带兵出城,在夜间从敌军右翼绕至北凉人大营,利落的取了敌方将领首级,那北凉大军群龙无首,一时乱了阵脚。

李云焕看准时机,立刻派兵出城,追缴穷寇,北凉人大败,仓皇逃回了大漠。而十六岁的肖之祯,却也在阵前中了北凉人的火毒箭,险些丢了性命。

因在边境的战功,肖之祯回朝得了睿王的封号,自立了王府。也因为他在云城与将士同吃同住,并肩作战,从不摆皇子架子,赢得了一些军队将领的支持。父皇看他踏实,又让他负责户政和刑狱这等精细之事,令他在朝中也积攒了些新派人脉,户政司侍郎尹长春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