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也尴尬,不过他会给自己找解释的方法。
“我是大夫,你不用多想,我也压根没有多想。”
朱红玉继续捂着脸,她不是羞于被润夜看到了小肚肚,而是羞于让润夜诊治。
“诶,你。”润夜看了一眼灵芝,灵芝回过神来。
“奴婢灵芝。”
润夜腹诽这朱红玉买的丫头还起个药名,真是懒死了。
“给她找一条肚兜穿上。”
“是!”
灵芝眼疾手快,很快从衣柜中找出一条旧式肚兜,放在了朱红玉的枕头边。
润夜用点燃的艾条,在朱红玉的小腹处进行熏疗,温和的味道丝毫不刺鼻,因为味道好闻,朱红玉多吸了两口。
大概熏了一盏茶的功夫,朱红玉的疼痛得到了缓解。
润夜松了口气,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于是将艾条熄灭,复放回药箱里。
润夜瞥了一眼灵芝,道:“你随我出来。”
“是。”
润夜背上药箱,带着灵芝出了朱红玉的闺房。
“一会儿我会开一些药来,你缝制一个布袋子,将那些药放布袋子里。封口之后,用沙子将布袋炒热,拿上来贴在她小腹上。我再让人拿一些香灰来,你用香灰做成月经带,给她备好,后几天要用。所用之物,务必清洁,嘱咐她不能偷懒,需时时进一些热汤。若她还疼,就来三官庙找我,我再开一些活血的汤药。”
润夜交代完这些,下楼要走,灵芝自然是送客到门外。
走到半路,天色已晚,日头垂入东边的山里,登时之间凉快了不少。
润夜见黄昏的夕阳下,月季花开着格外娇艳,想起什么。
“我见你们院子里月季挺多,你摘下来一些晒干,给她备着,这几日她想喝热水,就泡一些花瓣进去。”
走到门口,润夜还是不放心的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二进院的二层楼,这里显然是看不见朱红玉的。徒留下他的无限伤悲。
“这几日她不方便在外面跑,嘱咐她不要下床,不要碰凉。”
说着,润夜走出门去,灵芝心中若有所思。
果然做小姐就要金贵一些,而他们这些下人,疼了可没有人管。如今的大夫也是势力,见人有钱,便事事关心留意。
心中虽这样想着,只能道一句:“同人不同命,继续回去伺候朱红玉了。”
朱红玉侧躺在榻上,熏艾之后腹痛好了很多,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去,没有什么事比润夜给她看痛经一症更尴尬的了。
不过她趁着还能起床,赶紧换上了肚兜。这东西她平日里面觉得麻烦,就脱了。结果……也不知道润夜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一定觉得她很放荡?
润夜算她命数之时,就觉得她放浪,现在……更这样觉得吧。
朱红玉瞎想了半天,觉得什么都没有收拾一下自己身下的肮脏重要,这大热的天气,又是行经之期,简直要命。
灵芝回了屋,见朱红玉起身,心里也挺开心。
“小姐,大夫说一会儿送药和香灰过来。您先躺着,我给您找块布,一会儿一块收拾了。”
“来这个东西怎么垫着?你们垫什么?”
朱红玉懒得再回忆自己以前是怎么弄的了,一定很不卫生。
“大夫说让您躺着,一会儿他送香灰过来,做月经带。您穿上就行了。还嘱咐我要勤换,不可躲懒。”
原来灵芝刚才说香灰是这个意思,朱红玉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为什么润夜比她还了解这些啊!
“小姐,您是不是发烧了?我让那大夫再来一趟吧。”
朱红玉赶紧摆手,她迅速遮住了脸。
“不是……我有点累了,你去忙吧。”
“好。”灵芝给朱红玉拉上了蚊帐,“小姐,我在您屋子里做女工,又是喊我就好。”
“好。”
原来刚才润夜叫灵芝说出去,就说了这些。
平白的,润夜的温柔让朱红玉萌生了一种羞愧。的确她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现在这样肆意糟蹋。
润夜提醒过她,而她以此与润夜打赌,刚才润夜的神情分明生气了。她不应该给润夜添麻烦,本身这村里就是缺医少药的。
朱红玉躺了一会儿,也没有睡觉,就思索着刚才和润夜的的事儿。
她的生命中已经无法缺少润夜,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
此时占鳌敲响了门,灵芝在外堂,放下手中的活给占鳌去开门。
占鳌一进屋冲到卧室,问道:“姐姐,这就看完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突发的疼痛,已经好了。”
占鳌的脸上带着关心的神色,想着和姐姐说两句话,于是坐在了刚才润夜坐的圆凳上。
朱红玉一抬头,见窗外已经黑透了。于是她从床下的陶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占鳌。
“今日看病,没给润夜诊费,还有润夜的法金,一并送过去吧,共是五两银子,只多不少。难为他天黑了还要出来跑。”
占鳌接下银票,对着姐姐会心一笑。
“姐姐,五两银子呢?”
朱红玉颔首,道:“对,五两银子,有什么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