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民告官,比登天难。
本地法院根本不受理。想找个律师吧,律师一听说是要告,连连摆手,让李顺安另请高明。
难道要上访?思量再三,李顺安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吧,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政府部门上班的那个高中同学身上。隔三差五打电话给他同学,低声下气、好话说尽,求同学一定要上点心帮忙追款,让他不至于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好歹拿回一点自己辛苦了几年挣下的血汗钱,让他有个心理安慰,不至于想坏脑。
妻离子散,说得过于严重了,建宁怎么可能离开他呢?她是这么无情无义之人吗?
这事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欠钱的是爷,借钱的是孙子。”
为了要到钱,李顺安像供奉神明一样对待他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同学,久不久上门拜访一次,总不能空手去吧?每次去都给他同学买点礼物、烟酒之类的,隔段时间请他和他的家人出去吃一顿饭。
和他同学称兄道弟,其实心里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踢死了。
建宁看不惯他这副屈尊附就的奴才相,一次在他给同学打完电话后说:“真受不了你说的那些阿谀奉承话,说句话让人听着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把对方捧上天?”
“两百六十万啊!他要明天给我,让我跪着喊他爷,我也愿意。”李顺安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说话间流露出无限的无奈。
听到“两百六十万”这个数字,建宁沉默了。
那可是她和李顺安积攒起来打算买别墅的钱啊!
眼看就要实现了,谁知道会有这么早一出?接个工程,不但一分钱赚不到,连自己的积蓄也掏光赔完。
她和李顺安的别墅梦,就这样生生被折断了。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话。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要得回来。
“妈的,早知道听你的话,不贪这笔钱不接这个工程就好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绝不和打交道。”顺安愤愤地说。
乐宁公司摇摇欲坠,顾丽守着店,几个月签不下一单生意,没有提成,李顺安能按期给她发工资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坚持几个月后,她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于是提出辞职。
阿永手旧伤养好后,跟着剩下的几个工人外出干活,这几个工人因为拿到政府装修工钱,愿意继续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