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得道:“王兄弟此话诧异,我在朱大人手下做了这么多年,一向都很自由,朱大人对我们都很宽和,从不拘紧。”
王石只是哈哈一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就这么直接骂他是贪官。正在此时,只见官船上二楼的窗户开了,一个少女,长发披肩,鹅蛋脸,樱桃小口,红彤彤未施脂粉,娇艳如花。柳叶眉开倒八字,一双大眼睛,目若星辰,正是二八佳丽美少女。在那窗前往下望。王石正抬头看见此女,两人目光一交。王石心里一震,这个女孩就是朱福的千金朱春芳,她听见外面许得在说话,便开了窗户来看,和王石目光一触,顿时羞的粉面通红,赶忙把脸背了过去,旁边丫鬟晴雯道:“小姐你脸好红啊。”
朱春芳娇嗔道“死丫头,谁脸红了。”
晴雯笑着,也把头伸到窗口来看,见一个白衣公子站在货船上正往窗口张望,回身捂着嘴笑道:“我说小姐怎么突然,脸就这么红了呢,原来是看见了一个少年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哈哈哈哈!”
“死丫头,你要在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朱春芳吩咐道:“快把窗户关上!”
晴雯笑道:“是!小姐,我这就去关。”晴雯走到窗户边看见王石还在哪里望,笑着把窗户拉过去关上了。
王石自那次见了赵欢,心里暗生情萦,后来因为去赵老师家欲要提亲,却被赵老师告知赵欢已经许配了人家,只得把这一片爱慕之情扔到那爪洼国里去。刚才和朱春芳这么一对眼,却被她那深邃的眼神直电到了心尖。兀自呆立在哪里。许得见王石望着自己这边楼上发呆,回头看了看,笑着喊道:“王兄弟看什么呢。”
王石被许得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有些局促:“没看什么,你那楼上的少女是谁。”
许得笑着道:“那是朱大人的千金,朱春芳小姐。”
王石怅然道:“哦。”
听说是朱福的女儿,心里就有些不悦,长的虽然美丽,也是贪官家的人,自己绝不能和贪官扯上关系。便回身进房去,刚推门进来,见赖四毛快步从自己床这边跑了过去。赖四毛看见王石推门进来,笑着道:“回来了!”
“回来了。”王石走到自己床边坐下,仔细看时,在枕头上有一些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心里就对赖四毛起了疑心,反正明天就能到金陵,没必要再生出枝节,便举步走出房间,往船尾走到秦文房门口,敲了敲门,秦文听见敲门声走来把门开了,看见是王石笑着抱拳施礼道:“是王大哥,快请进。”
王石进来,走到秦文对面的床上躺下,因为每个房间是两张床,秦文这个房间还有一张空床。秦文不解的问道:“王大哥你这是?”
王石招手道:“你过来我给你说。”
秦文走到床前,王石从床上坐起来,小声说道,:“上船来的这三个青衣人,有问题,刚才我回房去,看见那个矮汉子,赖四毛,正在往我床上放东西,接着我仔细看枕头上有些白色粉末,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很细微。反正明天就到金陵了,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我今晚干脆就在你这里睡觉。”
秦文疑惑的说道:“确实是,没必要冒险,不过,说不定是你自己的头皮屑呢。不要冤枉人家。”
王石道:“我每天睡觉起来都会把枕头这些清理干净,在说了我昨天才洗过头发。”
秦文道:“如此看来是有些可疑,他们三个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还说不认识。确实疑点颇多。以前听外公讲,江湖上有个叫青衣会的组织,会中之人都穿青衣。和这三个人的打扮到是很像。”
王石听了秦文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忙追问道:“你仔细给我讲讲这个青衣会是什么来头。”
秦文道:“我也知道的不多,只是听外公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和舅舅谈起这个青衣会的事情,说是有个贪官被青衣会的人暗杀了,这个青衣会就是专门截杀贪官的。”
王石听到这里,心里豁然明了,昨天晚上那些黑衣蒙面人因该就是青衣会的人,他们去杀贪官,朱福这个大贪官,却被我半途杀出给救了。坏了青衣会的事,所以才青衣会要派人来解决掉我。
秦文继续说道:“这青衣会坛主名叫龙云飞,听说精通剑术,雪梅剑法独步武林。手下更有十大冷血杀手,人人身怀绝技,第一位:双刀断流,吴乘风,身长八尺,使一对柳叶双刀,在江湖上难逢敌手。第二位:峨眉女侠,杨露露,是峨眉了音师太的大弟子。行侠仗义江湖中名噪大江南北。第三位:七步断魂:麻古仁。善于用毒,精通暗器,杀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只是武功平平,一般不会与人正面交手。第四位:游龙剑,刘飞云。第五位:回环勾:唐飞,是西川王家镇南钩,王如意的二第子,汪长河的徒弟。”
王石道:“那他岂不是和前日我打死的云里金刚水上漂,严路长是同门了。”
“水上漂严路长是王如意的三弟子,阳明义的徒弟。”
王石继续追问道:“你继续!”
秦文接着说道:“这第六位:是夺命枪钱正,原来是一个武将,也是将门之后,因为丢了官,便混迹江湖。第七位:是飞雪飘花,苗龙。”
王石插嘴道:“飞雪飘花怎么讲呢。”
“因为这苗龙善使双匕首,舞起来像是一团雪花,时而飞刀齐出,就好似一团雪花飘舞,所以在江湖上得了这么个飞雪飘花的雅号。”
王石道:“你继续。”
“这第八位是,云中龙,雷磊。第九位是,海底蛟,万世伦,第十位:火麒麟,梅操。”
王石道:“后面这两位有什么绝技你还没讲呢,也说说吧。”
秦文道:“这些也是听我外公讲的,他也没讲后边这几位有什么绝技。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那矮个子青衣人,在你枕头上撒了白色粉末,很可能是七步断魂麻古仁的手下。你昨天晚上救了朱福,坏了他们的事,现在来找你报复了。”
王石道:“是啊,可是我也不能就把他们杀了,毕竟他们这些人铲除贪官,也是正义之士,我也是一时误打误撞。”
秦文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青衣会肯定还会想办法来追杀你的。在加上个铁索帮,巡江夜叉卫青,最是阴狠,四大金刚被你打死了三个。肯定也会来找你报仇。”
王石听了秦文的话,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这一趟走的,得罪了这么多人,结下无数仇家,怎么是好。钱没挣到多少。人倒杀了不少,虽然都不是些好人。或者昨天晚上杀的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好人,至少他们是专门杀贪官的。越想越恼,干脆不去想,翻身朝着墙壁睡下,睡到半夜只听得外面喊杀连声,许得的声音在大喊王石,王石和秦文都被吵醒了,从房里出来,王石看见旁边官船上十数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和公差厮杀,看看公差已经抵挡不住。原来这次截杀贪官朱福的,正是青衣会排行第三的杀手,七步断魂,麻古仁组织的。这麻古仁,武功平平,用毒却是高手,昨晚,命手下人杀上官船,自己在岸边不远处观看,后来看见王石杀了上去,把手下打死了七八个。只得作罢,第二天便派了三个喽啰,矮个子的名叫赖四毛,白面无须的名叫易兴明,身材细长者名叫何长风。赖四毛身藏毒药,把来撒在王石的床铺上,只要王石一躺下,毒药接触皮肤,便会立马溃烂毒发身亡。这麻古仁没想到,王石警惕性太高,居然没有暗算成功。王石站在甲板上见黑衣人比公差多出一倍,个个武艺高强,公差已经落了下风,一连被砍死了两三个。只见许得大喊:“王兄弟快救命!”
王石本待不理会,可是楼上窗户此时却开了,在两边的灯笼照耀下,只见朱春芳望着自己,惊的花容失色,一下就把王石那颗心给融化了。如果自己不救,朱春芳必定被黑衣人杀死,或者…..。
突然生出一片怜香惜玉的心肠来。因为两船并排挨着泊在岸边,相距不远,王石赶紧拖过舢板,搭在官船上,快步跑了过去,黑衣蒙面人看见王石上了船,后边赖四毛和易兴明,何长风也从房间冲出来,手里各持短刀从后上来举刀便刺王石,王石正要往楼梯上走,却见他们三个杀了过来。生死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回身连出三招,罗汉擒虎,铁牛耕地,见缝插针。劈头盖脸,把三人打下河里去了。他并没有用太大劲,赖四毛,何长风,易兴明,三人身上只是受了点轻伤,掉入河中便泅水往岸上去。赖四毛裤兜里还揣着一包毒药,这包毒药就是麻古仁给他的,赖四毛只用了一小部分撒在了王石的枕头和床上,剩余的这些都还用纸包着放在裤兜里,刚才被王石当胸一掌推入河中,裤兜里的毒药浸湿,从纸包里溢出,沾到了大腿上,顿时,赖四毛感觉大腿上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在啃食,这才想起裤兜里还有一包毒药,干忙把裤子脱来扔掉,幸喜里边还穿了一条内裤,但是大腿上已经沾上毒药,大腿外侧的皮肤立刻溃烂出巴掌大一块,赖四毛痛的哇哇大叫,麻古仁从码头边的黄角树下,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将葫芦塞子拔去,在赖四毛溃烂的皮肤上撒了些药末,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倒了一颗药丸,让赖四毛服下,吩咐道:“你们把他抬回去静养。”易兴明,何长风去码头上找来一块门板把赖四毛抬走了。
王石快步冲到楼上,看见门口两个公差拿着刀在和五个青衣蒙面人对砍。此时左边的公差腿上着了一刀。直往后退,王石赶上前去照着近前的青衣蒙面人,往后心便是一掌,当时打的这青衣蒙面人一口老血喷了出去,刚好喷在前面公差的脸上。这个公差本能的一眨眼。旁边的青衣蒙面人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两个公差都中刀倒地,王石赶紧飞起右脚照定旁边这个青衣蒙面人,一招上步撩阴脚,直踢在要害处,只见这个青衣蒙面人,一下扔了手中刀,捂住私处,痛的蹲在地上,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旁边三个青衣蒙面人看见两个同伴被王石打倒在地,回身挺刀砍来,王石一边避让,嘴里道:“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与你们青衣会为敌。”可是三个青衣蒙面人哪里肯听他分辨,把个刀使的上下翻飞,刀刀砍向顶门。王石被逼到了转角处,眼前三个青衣蒙面人,一个举刀来砍脖子,一个挺刀刺向心口,另一个秋风扫落叶来砍双足,避无可避了。情急之下,王石一招老树盘根,起左脚把砍向双足的刀踢开,双手一招,仙姑采花,用掌拨开两把攻向上盘的刀,接着一招单风朝阳,右掌击在中间的青衣蒙面人的面门上,直把个鼻梁骨打的粉碎。顿时向后便道,鼻血流了一胸襟。坐在地上痛的眼泪直流,王石嘴里叫道:“对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
旁边两个青衣蒙面人并不听他解释,也不说话,从左右两边举刀砍来,王石一招白鹤亮翅,将二人之刀擒住,接着便是青龙亮爪,两个青衣蒙面人,胸口各中了一掌受了重伤。王石并不想要他们的命,所以手下留情了,几个青衣蒙面人都被王石打倒在地,王石道了声:“对不住了。”便举步上楼来,推开房门,只见朱春芳正惊恐的和丫鬟晴雯坐在床边,见王石推门进来,朱春芳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关切的问:“强盗都赶走了吗?”
王石突然被这么一问神情有些紧张,忙道:“楼上的都被我打倒了。”
朱春芳听说强盗被打倒了,脸上一阵喜悦,但是听见楼下还有刀剑相交的铿锵声,和喊杀声,眉头又皱了起来,对王石道:“楼下还有强盗,你快去帮帮他们。我爹妈还在楼下呢。”
王石道:“这不关我的事。”
朱春芳娇声央求道:“哎呀!你就快去帮帮他们吧,要是我爸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双眼中噙满了泪花,看的王石心里十分不忍,自己简直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不禁叹息道:“我这就去!”
王石下楼来,那五个被王石打倒在地的青衣蒙面人,已经互相搀扶着往岸上去了。只见楼下的公差被杀死了五六人,只有许得和四五个公差还在勉强支撑,看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接着又有两个公差中刀倒地,十数个青衣蒙面人狂抡扫帚刀,猛砸猛砍,只见许得满脸是血,已经有些力乏,招架中更是显得遮拦不住。王石心里暗道:贼人众多,不下狠手,这几个公差都得送命。两个箭步冲上前去,提丹田内气力灌双掌,带着劲风朝青衣蒙面人打去,顿时七八个青衣蒙面人中掌倒地,具是一掌毙命。还剩下两个青衣蒙面人见不是头,跃入水中逃命去了。王石悻悻然的看着满地尸体。摇头道:“哎,真不想打死你们。”
七八个公差拖着伤损的身体都走过来抱拳施礼,拜谢刚才救命之恩,王石抱拳回礼。没有说话。许得满脸是血疲惫至极,僵硬的把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丝笑意。上前抱拳道:“多谢王兄刚才仗义出手。不然我等今日必死于此地。”
王石不悦的抱拳回礼,转身就要回去。许得上前一把拉住。此时朱福在屋里听见外边刀剑之声已经停了,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在肚里,知道强盗已经被打走了。从房里出来,看着众人正在向王石道谢。快步上前叫住王石抱拳施礼道:“今日多谢王壮士出手,王壮士已经两次救了老夫的性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
王石道:“我又不是图你报答。说着便要回船去。”
朱福哈哈一笑道:“王壮士留步,是我刚才不该说什么报答不报答,把英雄一片豪气说的如此不堪。还请恕罪!。”
王石转身道:“不过举手之劳,也没什么,晚生便回去歇息去了。”正要往回走。朱福道:“老夫想邀壮士一同小酌两杯,还请王壮士不要推迟。”许得也在一边道:“回去也是无聊,何不就留下来一起喝两杯,聊表刚才仗义出手之情。”
王石被劝不过,便和许得一前一后,跟着朱福进了房,朱福命杂役,把船上尸体清理了,一连派出两个亲随,去城里报知芜湖知县,赶紧派人来保护。其余受伤的衙役公差自回舱中养伤。传令下人摆上酒菜。旁边丫鬟把盏,劝了五六杯酒。王石问道:“朱大人可知这些黑衣蒙面人是什么来路。”
朱福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把酒杯放桌子上,沉思了一会道:“这么多年为官,难免得罪了不少人。在加之宦囊多有资财。这些个匪盗,便一路纠缠。哎!”
王石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这些人是青衣会的,这青衣会,专杀贪官。”王石说完看着朱福。
心里暗道:看你怎么回我的话。那言外之意,这青衣会专杀贪官,而你又被青衣会追杀,你不就是贪官吗。
朱福听了,沉默了一会道:“几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当官嘛,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天就吃干馒头下白开水,有时候去向屋后住着的赵干娘讨些咸菜,后来经常去,赵干娘连咸菜也不肯施舍给我,还记得25岁那年的冬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坐在窗前读书,手都冻僵了,脚也冻僵了,没有钱买碳,没有钱买生火的木头。身上没有过冬的棉袄,我就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这样可以暖和点,可是运动量太大,又会饿的更快,看着窗外的雪我即兴作了一首诗:腊月寒天飞雪飘,穷苦书生受煎熬。无棉身寒肚中饥,寒窗苦读待考期。一朝得跃龙门后,纵马扬鞭胆气豪。”朱福呤诗罢,笑问道:“王英雄觉得我这诗如何。”王石还未及答言,朱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现在我终于,不用再过那种苦哈哈的日子了,我不光是自己不愿意在去过那苦日子,我也不能让的女儿过那种苦日子。所以我就得捞钱!我现在的生活是我辛苦读书换来的。我的成功容易吗?”丫鬟在旁把酒满上。朱福一连饮了三杯,此时门口传来朱春芳的声音:“爹爹!”
“来!来!来!,到爹这里来坐下,我给你介绍介绍。”朱福一边说着,向朱春芳招手。朱春芳走过去坐在朱福的旁边,这时候许得便站起来告辞道:“即是小姐在此,小人告退!”
朱福笑道:“许头领不必见外,我可从来没拿你当下人看,我把你可是看成自己的兄弟。快快坐下不用拘泥于俗礼。”
众人又劝了几杯酒,朱福道:“我这个女儿啊,虽然是个女子,却长了一颗小子的心,野得很呢,哈哈哈!”王石只是低头不语。朱春芳道:“爹爹!王公子!许叔叔!我来跳一段舞以助酒兴。如何!”
王石见问,笑着说道:“有劳小姐大驾了。”朱福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春芳略一欠身,道了一个万福:“小女子献丑了!”,便命丫鬟晴雯取琵琶来,不一时晴雯从小姐房中将琵琶抱来递予小姐。朱春芳起纤指,降朱唇,莺声燕语,和着琵琶乐色口中低声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