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牧星尘说道:“乖乖回来吧!隔那么老远的距离说话累得慌。”话音刚落,一缕毛沾满鲜血的身躯凌空飘起,被风吹纸片般缓缓向众人飘来。
鬼啊!众人看得脊背发凉,浑身冒出冷汗。
冷冷看着一缕毛落在自己尘脚下。牧星尘探出脑袋,嫌弃地瞄一眼道:“让他醒过来,再治好他。”
一缕毛睡在地毯上的身体突然拱起,就像有人在他的腰上踢了一脚。紧接着他就如同溺过水一般地激烈咳嗽起来,黑色的血块从他的口中吐出。
当咳嗽止歇时,他也清醒过来,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扭向剧痛无比右前胸,看到上面有个透出光亮的血洞。愣了一下,他才回忆起发生什么,顿时发出防空警报的惨叫!
然而,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一缕毛亲眼看着血洞不但停止流血,甚至连之前流出的鲜血都倒流回去,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直至全部消失,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
一缕毛不可置信地停止惨叫,甚至还伸出一个手指戳戳已经恢复的伤口,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疼痛。重伤在转瞬间恢复的事情,在他身上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一缕毛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小命已经被牧星尘稳稳捏在手中,再无任何侥幸的可能。
想到这里,一缕毛翻起身转瞬间又双膝跪下,磕着头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逃了。您有什么安排我都认!”
“呵呵,终于知道错了?”牧星尘干笑起来,“五分钟前你去哪了?怎么做坏事的时候,你不提醒自己做得不对呢?”
一缕毛闻言连忙用额头狠狠地砸向地面,可惜厚得可以掩盖脚面的地毯过于柔软,无法发出足以打动牧星尘的撞击声。一缕毛尝试几次便无奈地放弃了。只能哭丧着说道:“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做人!求求您……”
“哦?”牧星尘有些感兴趣了,“你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人了?哦,对了,是不是有人用同样的方式求过你?你的表演很娴熟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放过那些求你的人?”
一缕毛张嘴就要说话,牧星尘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好吧,好吧。我给你们这些跪着的人一个机会吧,谁让我是好人来着……”
牧星尘的话还没说完,在地上滚动的孙总翻身站起来,跑到牧星尘身前跪下。就连站在远处伺机逃跑的兔女郎也走累回来,跪在牧星尘面前。
“哈哈。果然啊,还是你们的命就是命啊。”牧星尘干笑两声调侃一句后,正色说道:“我们来玩一个谁最坏啊我最坏的游戏。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你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做过的一件坏事?谁说得好了,让我高兴了,我就可以饶过谁。但是如果我觉着你们的故事都不过瘾,那么你们投票选出一个来,我送他上路,然后剩下的人继续。对了,我赶时间,你们尽量说得简练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只有一缕毛低着头思忖片刻,便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做过的一件坏事。
为了占有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他不择手段让她和她的全家人染上毒瘾,不得不投靠他换取毒资,当他玩腻味后,抛弃了她,使得她全家四口在四年前凄惨无比地死在省城最大的垃圾堆旁。
在一缕毛包含期望的目光中,牧星尘摇摇头道:“太老套,不算。”
一缕毛万分失望地低下头。倒是范总抢先开口说出他做过的坏事。他为了获得一个大工程,先行贿某主管领导获得一个小工程,然后把整个过程录音作为要挟,谁知该领导不从,一缕毛只好要挟再不从就撞死他的孩子,领导疯了……
在范总渴望的目光中,牧星尘摇摇头道:“没死人,不刺激。”
孙总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开口说出自己的事情。他是个农村出身的孩子,走狗屎运读了大学得以留在城市工作,和一个赏识他的女孩子结了婚,依靠岳父的关系在80年代初辞职下海,没几年赚了大钱,为五颜六色的花花世界所迷惑,抛弃了人老珠黄的妻子和女儿,最终让前妻落到个自杀的境地,留下十多岁的女儿照顾中风偏瘫的岳父苟且度日……
孙总叙述得很快,但绝不激烈,平淡的语气似乎说的是别人做的恶旁听者都听得瞠目结舌。当他的叙述结束后,现场一片寂静。
第四个男人正要开口,王小雨就摇着头捂着耳朵拼命叫道:“我不听,我不想听啦!你们这些恶魔!”
牧星尘刚想开口安慰下王小雨,王小雨就松开捂着耳朵的手,一把抓住牧星尘的手臂哭号道:“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求求你啦!你替我处置他们,求你啦……”
“唉!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他们都是杀千刀的恶人。”牧星尘长叹一声扭头对王小雨柔声说道。
“唉。”牧星尘又叹口气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摇着头说道:“看见没,你们的邪恶故事无法让你们多活那么片刻,所以我只好用我的方式处置各位了。这样吧,我给你们选择。一,你们六个把那些工具全用在自己身上,然后跳舞给我看,谁身上的东西掉了或者谁身上的工具最少,谁就第一个死,然后,他身上的工具会由其他人分担,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而这个人的福利就是可以幸福地死去。”说着,牧星尘指指摆在地毯上准备用来收拾王小雨的那一堆工具。
六人闻言大惊,纷纷从地上跳起身,七嘴八舌地怒斥牧星尘:一缕毛说他违反约定、几个老总则说事情都是一缕毛做下的和他们没关系、兔女郎则是苦苦哀求……
“住嘴!”牧星尘怒吼,可是现场仍然吵闹得如同菜市场,“谁再敢弄出声音来,我就弄死他!”
六个人终于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牧星尘。
牧星尘站起身,用手指点着众人说道:“我没违约。哦,你们别插嘴,我解释给你们听为何我没有违约。首先我能肯定你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其次,这三件事不是你们做过的最坏的事情因为就凭这三件事情,法律还要不了你们的命。最关键的是,我就是规则的制定者,违不违约我说了算。”
用指头顺着把五个男人的脑袋点了一遍,牧星尘说道:“你们的恶行肯定不少,罪恶程度也绝对不会比谁少多少。也就是说,你们这种人渣,杀多少都是应当的。如果不是我想让这个女孩知道你们到底是何种人,我根本不会给你们述说罪恶的机会……”
“至于你!”牧星尘盯着战抖如筛糠的兔女郎,冷冽的目光让她再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静等牧星尘的宣判,“既然你试图通过出卖他人的肉体和尊严来换取自己的利益,那么你就应当有舍弃自己尊严和肉体的觉悟。我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再无活下去的勇气。”
兔女郎眼睛一翻彻底昏倒过去。大厅安静得犹如鬼域。
牧星尘对送走女孩返回大厅的李华说道:“找点水,把她泼醒。”李华抄起桌案上的酒杯,把冰镇的嫣红酒液洒在兔女郎脸上,让她缓缓苏醒过来。
牧星尘坐回王座,双手不停握拳再松开,持续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在我看来,能够毫无察觉地死去,是人间最大的幸福。所以啊,我刚才给你们的选择,其实是用你们尊严换取这个幸福。如果你们觉着不好,那么可以听听我给你们的第二个选择,用痛苦换取你们死亡时得到应有的尊严。
“很简单,我会用各种方法折磨各位,直到第一个警察走进大厅发现你们,还把你送进医院抢救七天,直至花光你们所有的财富,你们才会死去。哦,补充一点,在整个过程中,我保证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麻醉药物、镇静剂对你们都是无效的,你们会保持着从来没有过的敏感和清醒度过整个过程……”
“你们要相信,你们的地狱绝对不止十八层。”
大厅寂静得落针可闻,一缕毛的喉咙中突然发出诡异的“咕咕”声,随后是剧烈的干咳,好不容易止歇下来,他嘶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代表政府还是代表法律?就这样让我们白白死去,你不担心报复吗?”
“哈!”牧星尘笑起来,“我是谁不重要,我确实不能代替政府或者法律。我不过是个路见不平的过客罢了。对于正常人来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一泡屎,确实会躲得远远的但我不是正常人,哦,你们应当都已经发现这一点,所以我见到屎的时候不会躲开,相反还会用工具把屎送到它应当去的地方。更何况这泡屎不但是在我的地盘上,还恶心到了我的人!当你们堕落为屎的时候,就应当有会进粪坑的觉悟啊……”
一缕毛用干嚎打断牧星尘的叹息:“你杀了我,金家会替我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