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悲哀的是,他以为自己很重要,结果什么人都不鸟他,什么圈子都不带他。
颜涓若的失望,如一山的梅花,落满山坡。
花期已过。
不是不堪折,而是空花一树。
想到此,颜涓若的忧伤与忐忑如山一样压来。
是回去的时候了。
亲爸亲妈都不在了。
他们,爸爸和妈妈,这样的年龄死亡,让他的悲观,对人世的绝望更加了一层。
所谓爱人,隔着重洋。
就在几十个小时前,他与冷惠还有那么一点点同病相怜,与抵死取暖,把今天当最后一天的心情,去取一点点的暖,现在那个人已作古。
他本来还想过在西藏的妖娆,对,是这个名字,颜涓若听一遍就记住了,柳妖娆,这个神似他母亲的女孩,去了西藏。
他真的想看看,一个突然冒出来,在穹窿山隧道发生坍方事件,江洲突然冒出一个有着天颜的女孩,众说纷纭,这个女孩是廖梅如的转世投胎。
他几乎信了。
他不甘心母亲就这样的死法。
他回来奔丧,心痛到不能呼吸。
好在,冷惠来了,听他说了一宿的话。
她像一个挂着十字架的小教堂。
他则是跪着哭泣的忏悔者。
忏悔了一夜。
然后,那个殉道者一般的冷惠没了。
带走了颜涓若所有的秘密。
至此,他一点也不恨她了。
不是恨,而是感激。
可是,这一点点的暖,现在也没有了。
江洲是罗莉的。
在她面前,颜涓若就是一张白纸,淡到什么味也没有。
连同情罗莉都不会给。
一句多余的话她也不会给。
你看她是怎么做的,她把颜家的人请了来,吃了一顿饭,安慰了几句,这,这件事就翻篇了。
终究,谁的苦难谁去领了消受。
下晚7点多的飞机,颜涓若2点就离开家了。
爷爷这个点已准备睡午觉,天塌下来也不能更改。
所以,颜涵珍姑姑开了车,带上颜涓若出门,爷爷没有出房门。
在机场,颜家姑姑几度泪眼欲滴,颜涓若低声说:“别啊,在这里,有多少伤心人呢,放在心里吧。”
“可是,我的侄,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为什么这么苦。”
一句话没说完,颜涵珍抑制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机场这样的地方,见多了生离死别。
虽然不至于太引人注目,但也有几个围了上来,一个劲地问:“出什么事了,别哭,这位大姐,想开点。”
颜涓若拍着姑姑的背,说:“别哭,别哭。”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这么痛苦,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有一两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围着不肯走,非要问出个缘由来。
颜涓若来机场太早了,他本来只是想在机场这样的地方,看人来人往,减轻一点心中的负累。
于是,他抬头,摆出了颜氏一贯的鄙薄脸色,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大事,她养的一只狗死了,就今天早上……”
“啊……”
“死了一只狗,这么伤心?”
最后两个超级八卦十分气愤。
这是什么年头,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不过是死了一只狗,大庭广众之下,哭的衣冠不整,花枝乱颤,鼻涕眼泪。
颜涵珍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