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奇,处于一条极为狭窄的峡谷之中,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眼熟。
这条峡谷,极为狭窄,地面和两旁的峭壁上,放眼望去满是夸张的裂痕,看起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
而事实上,这里正是克拉赫与“腐鞭”、“尸偶”战斗之地。
当然,除了一些战斗中留下的痕迹以外,这里的尸体早已被普斯森特公国回收。
那么芬奇为何还要来这个已经没有什么调查价值的地方呢?
这要从芬奇现在正着手的事情说起。
让我们回到一天前、普斯森特公国元首的王宫中。
刚上任不到一年的德鲁斯公爵,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芬奇。
他的确应该震惊,震惊自己王宫的防御力量在瑰孔雀将指的面前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当然,他最为震惊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向来不怎么插手各国间事务的末日五指中居然有一个人会来找他。
尽管,这个人算是末日五指中相对比较正常只能说是相对的人了,但,这不妨碍那个不可一世的“虎王”之子吃惊到连手中的杯子砸到了自己的脚上都不知道。
“虎王”,便是被芬特海姆干掉的、曾和摄冥会位于普斯森特公国的分会有过合作的上一任大公拜蒙佩奇弗尔特。
弗尔特本人,长得并不凶悍,相反,还很有风度,看起来,很符合一个彬彬有礼的贵族该有的样子。
可德鲁斯,却反而比他的父亲更配得上“虎王”的称号,因为他的面目。虽然,这是一张十分迷人的成熟男性的脸,短短的背头,浅浅的皱纹,嘴唇下面一抹金色的胡须,都为这张脸平添了许多魅力,可惜,一股由内而外透出的横暴,破坏了这一切。即使是现在他一副吃惊的神情,也丝毫没有遮盖住这种横暴的气质。
他的脸,已经定型成这副样子,不管何时何地,这张脸都会给人一种感觉:只要他一开口,就会发出如虎啸般的怒吼!
这样的面目,可以吓倒许多平时看似从容不迫的上位者。
但芬奇,当然不会是那一个。
即使他现在是个擅闯王宫的不速之客,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当他出现几秒种后,两个站在德鲁斯身旁同样呆住了的大臣才急忙叫道:“入侵者!卫兵!卫兵!!”
他们自然不会不认识芬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默许芬奇做出如此无礼和危险的行为,就算对方是为了圣陆和全人类而存在的末日五指也一样!
门外,很快就冲进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当他们看到芬奇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跑到德鲁斯面前将他保护了起来。
面对着数个第五阶和一个第六阶的骑士,芬奇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德鲁斯。
德鲁斯的面目,终于一沉,对方的这个眼神,仿佛是在问他:你是一个明智的人吗?
或者,说难听点,就是在问他是不是个傻子……
想到此,德鲁斯冷声道:“退下!”
一个大臣立刻迟疑着问道:“陛下?”
“我说退下!!”德鲁斯的这一声怒吼,使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震,听起来,还真有一丝虎啸的气魄!
众骑士和两个大臣,都被他这股霸气吓得浑身一震,很快,没有任何人敢于违逆,他们全都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关上了。
德鲁斯皱着眉头、冷淡地看了看芬奇,又将目光移向了地面刚刚砸到他脚上的酒杯,却没有捡起来,而是抬起脚,重重地将它踩了个粉碎!
没有人或物,可以在伤害德鲁斯之后毫发无损!
残忍地看了看脚下的玻璃碎片后,德鲁斯头也不抬地问:“你想要什么?”
“忍耐。”芬奇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道。
德鲁斯眼睛一眯,不善地看向芬奇,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你听得十分清楚。”芬奇平淡地道。
“呵!”德鲁斯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我忍耐!除非,我死!!”
芬奇平视着德鲁斯,目光微微闪了闪。
德鲁斯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对方这个十分微妙的目光而表现出一丁点恐惧或不安。
“你知道我为何对你做出如此要求吗?”芬奇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瑰孔雀将指……”德鲁斯用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芬奇,充满挑衅意味地说道,“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做任何事。”
芬奇,居然没有否定:“不错,我是没有这个权力。但,我也不需要这个权力。因为我大可把你像努修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无头尸体。”
德鲁斯瞪着芬奇,嘴唇上方的皮肤抖了抖。
芬奇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道:“然后,我所要求的人,便也不会是你了。你觉得,我说的这另一种权力,比起你说的权力,哪个更加具有说服力?”
德鲁斯的表情愈发难看,可没一会儿,他居然笑开了,虽然是冷笑,但毕竟是将那副难看的表情一扫而空。
他抬起手指了指芬奇,说:“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吧?”他细细地打量着芬奇的面庞,道:“因为你不是库伊洛拉,你不是一个莽夫,你是一个智者。身为智者,当然不会做莽夫才会做的蠢事。”
说着,德鲁斯转过身,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向其中倒满了红酒,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何要求忍耐,”说到此,他的脸上冒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断翼末日失败了,不是吗?”
芬奇的表情虽然没变,但德鲁斯能够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冷下来了。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芬奇质问道。
德鲁斯耸耸肩,道:“也许不是,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沮丧的事。”
“你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乐观吗?”芬奇问道。
“我从来没不觉得身边的状况容许乐观,可我也看不出来你说的状况,有多么令人悲观。”德鲁斯似乎在拆芬奇的台一样,保持着这种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