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外的草坡上,葛姓老者匆匆跑到了倒地的葛临身边:“临儿,临儿,伤势如何?”
葛临撑起上身,忍痛说道:“一腿断脉,一腿伤筋,怕是走不动了。”
葛姓老者面色一紧,伸掌抵住儿子后背,内力探过之后,说道:“临儿放心,有为父在,断脉可续,断筋可接。你继续封好血脉经穴,待你我父子与罗少爷辞别之后,为父再好好为你疗伤。”
葛临道:“那咱护卫少爷之事怎么办?”
“鹊山双剑已经发下死誓,决不会再为难罗少爷。既然如此,咱们护送罗少爷脱险之事,便算大功告成了。”
葛临道:“可这深山老林的,将罗少爷独自留下会不会……”
“为父已经听到了些声音,那罗少爷好似被人救走。既然有人接手,你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再说这一路护送五百里,你两个师弟也命丧敌手,我葛尚对罗将军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了。”
葛姓老者将儿子抱在怀里,跑进了密林,顺着葛临指点的方向,飞快地追了下去。
罗少爷跑得几乎脱力,忽见眼前一影一闪,一名怀抱一人的老者,拦住了去路。
“葛老前辈?葛叔怎么了?。”
葛姓老者说道:“罗少爷,那鹊山双剑已发下死誓,绝不会再为难少爷。我儿双腿筋脉已断,须得赶快寻人疗治,怕是不能继续护送少爷了。”
罗少爷看了老者怀中的葛临一眼,感谢万分地说道:“家父当日只求葛老前辈将我送出方国便可。但眼下前辈父子已经我送出方国三百余里,而且一路拼死相护,不仅葛叔受了重伤,前辈的两个徒弟也因我而死。此情此恩,我罗大树无以为报,请葛老前辈和葛叔,受我一拜!”
罗少爷说着,双膝一跪,爬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葛姓老者一看,赶快将儿子放在了草地之上,上前将罗少爷扶了起来:“少爷不必多礼,令尊、令兄为方国存亡,血洒须河,寸步不退,让万千百姓逃出了生天。将军如此大德高义,我葛某护送少爷几百里,也是理所应当。”
罗少爷却是跪地不起:“葛老前辈,我还有一事相求,请前辈务必相助。”
葛姓老者心急儿子伤势,听了此言,不由眉头一皱:“哦?少爷还有何事?”
罗少爷说道:“晚辈逃入树林之时,被一位小兄弟从剑下救出。这位兄弟又将追杀晩辈的红脸引开,眼下这兄弟生死不知,请前辈出手救他一命。”
葛姓老者一脸为难之色,且不说儿子的伤要赶快去治,就说自己出手,也仅能与鹊双剑之中的一人旗鼓相当,想从双剑手下救人,却是难上加难。
见罗少爷长跪不起,坐在地上的葛临说道:“爹,既然少爷相求,您老还是走一趟吧。我看那少年身手敏捷,功夫不错,兴许已经逃出了双剑的追杀。”
葛姓老者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一动,说道:“好,尔等在此稍候,老夫这就去救人。”
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救不救是另一回事。葛姓老者打定了主意,飞快地奔下了山坡,他想在山下随便转上一转,便回去辞行。
就在他要转身返回之时,林中传出阵枝断之声,他循声望去,剪影般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一幕,正是步云龙抡起红脸尸体、将手掌印在麻脸胸口的一霎。
两人相对而立,麻脸呆若木鸡,少年却是虎猛龙精,这诡异之象,引起了葛姓老者的好奇。
他缓缓走近,待看清三人之时,不由得双瞳一缩,威风八面的鹊山双剑竟然被一山野少年所制!
葛姓老者看不出这鹊山双剑死活,但知其受制,也不敢轻易上前。他担心的是,万一鹊山双剑脱困,自己会再次陷入麻烦之中。
麻脸已经发誓不再为难罗少爷,双方之间,已算斩断了纠葛。而眼前的少年,虽说救了罗少爷,但与他葛尚之间,却没有半分干系。再则,若冒然出手,自己也不是鹊山双剑的对手。
察觉到有人接近之时,步云龙心中正疑。就在他掌心印上麻脸胸口之后,吞功速度倍增,如果说借剑吞功之时,是涓涓细流那么以掌吞功之时,是大河大江。麻脸体内的功力,似海浪滔天一般,呼啸着涌入了他的掌心,排浪般的涌功入掌,让掌心灼热如灸,冒出了丝丝热汽。
而丹田之中,更是热浪沸腾,翻滚咆哮,体内的功力直线上升,数息之间,全身便传来一种胀痛,整个身体如充满气体的皮囊,象是随时都会暴开。
步云龙心中正骇,那如浪涌来的内功突地嘎然面止,眼前的麻脸也是双瞳扩散,生机尽失,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