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血统神话
贺路千亲身经历过不存在超自然力量的地球二十一世纪,也曾在民愿世界试着学习如何治理数州,所以非常理解岳太白、关复炐的简单追求。
忽略超凡与凡人冲突等表面矛盾,修行者的存在价值,其实很容易辨析。既然修行者一人成军,那就不妨把他们视为特殊的“军队”。一位修行者就是一支特殊军队,譬如可以把二品修行者当作一个集团军,把三品修行者当作一个军,把四品修行者当成一个师,等等。
修行者以武为尊的本质,类似于以乱世年间以兵马为尊、武夫当国。
又因为修行者伟力归于自身,每位修行者都是“众志成城的军队”,他们既不需要小兵们的支持,也不在乎小兵们的反对。修行者官僚制度,可谓是武夫当国的极致,军事体系之外的人没有半点儿权力。
俗话说,文武并用,长久之术。
极致的文人当国和极致的武夫当国都不是好事,前者有宋明的耻辱败亡,后者有无须啰嗦批判的军阀混战。
极致追求个体武力的修行者官僚,懒得学习御众之法,懒得治理地方。修行者官僚制度这种极致的武夫当国,各郡各县百姓每年都仿佛活在军阀混战年间,一位位嚣张的“小军头”修行者。一位位修行者的家奴,仗着自己拳头硬,肆意欺辱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
不称职的修行者官僚,就像不称职的恶劣军阀。
想想某些乱世军阀有多么混蛋,乘以十倍,就是某些修行者官僚的斑斑恶迹。
但岳太白变法,能够解决以武为尊传统或者说极致武夫当国的深层次弊端吗?
贺路千对此表示怀疑。
但身为距离二品还有一段路的三品修行者,贺路千与关复炐激烈争辩岳太白变法的利弊,能有什么好处?贺路千已经得罪了傅永炐,如果再因为理念分歧得罪了关复炐、范世炐义兄弟联盟,岂非自绝于乐东岛?
贺路千理智地把真正所思所想藏在心里,言辞模糊地敷衍回答关复炐的询问。
关复炐没有听到他想听的回答,很快遗憾地中止询问。
关复炐把话题转回罚父部落,安慰贺路千说“我与世炐绝不会默许泥毒番侵占游空招讨司海港,无论他们从哪里登录,我们都会及时增援。罚父部落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在抵御泥毒番侵袭之前解决掉这个隐患。”
语毕,关复炐飘然离去。
数日后,新丰郡传来消息关复炐联合范世炐,强行通过讨伐罚父部落的决议,三千精锐浩浩荡荡杀向罚父部落。
贺路千看错了傅永炐的宽容,也小觑了关复炐的凶残。
关复炐远比贺路千想象的凶残。
关复炐亲自督率三千精锐闯入罚父部落境内,一场血腥的大s开始了。
关复炐等鹰派丰人早就学会了以牙还牙,罚父部落前段时间仗着武力优势野蛮s云霄县南部的两个移民据点,今日也祭出同样凶残的种族灭绝,将罚父部落高过车轮的男子以及大龄妇女,全部杀得干干净净。
关复炐以杀止杀,以凶残对抗凶残,以s对抗s。
关复炐的兵锋冲到哪里,哪里的罚父部落微弱文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罚父部落怀着杀死所有丰人移民念头进攻,关复炐也怀着灭绝罚父部落的念头掀起战争。两家势力的残酷博弈,令贺路千想起了地球北美大陆的印第安人,关复炐的形象,何异于那些屠戮印第安人的西欧殖民者?
贺路千毕竟生长在相对和平的地球二十一世纪,深受形形色色政治正确感染,无法认同关复炐的凶残s。
贺路千固然会毫不犹豫地拎刀迎战罚父部落,他的杀戮却止于手持武器的部落土著士兵,不会牵连到妇孺老弱俘虏。在贺路千眼里,傅永炐过于懦弱,关复炐过于凶残,都各自走向了极端。
贺路千反感关复炐的s,却没有出手阻拦。
一是因为罚父部落同样凶残,贺路千如果与关复炐内斗,间接救了罚父部落高层,明日就要轮到游空招讨司丰人移民死于罚父部落的灭绝s二是因为关复炐具备97级实力,又有一位二品修行者部下,贸然表示不满,有可能埋葬游空招讨司的光明未来。
贺路千仅仅把云霄县边疆推进到二河北岸,有条件接受罚父部落的部分难民。
罚父部落的难民只要肯宣誓放弃对太阳神家族的忠诚,宣誓愿意接受游空招讨司的改编,贺路千就允许他们迁入云霄县避难。当然,如果哪些难民妄想获得特权,妄想在游空招讨司保持旧有部落体制,贺路千要么强硬镇压,要么将他们驱逐出游空招讨司。
如此血腥屠戮近一月,关复炐渐渐结束了他的讨伐。
罚父部落进攻云霄县时,整个部落大约有五六万人口。而经过关复炐的讨伐,罚父部落要么被掳走,要么迁徙到游空招讨司或其它荒山野岭,其五河旧土霎那间化作空无一人的废墟。即使太阳神家族有人幸运逃脱,罚父部落或者说太阳神之国也将因为失去民户而彻底消散。
结束讨伐,关复炐没有率军回师新丰郡。
关复炐穿过罚父部落的五河旧土抵达云霄县,说有要事与贺路千协商。
于是,时隔约两月,贺路千又与关复炐碰面云霄县南城门。
这时候,贺路千每日割玩家韭菜,战斗力指数均速提高到273战,但仍被游戏系统判定为90级。关复炐也停滞在97级,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跃升,他与贺路千的实力差距一如两月前。
简单客套两句,关复炐突然涉及敏感问题“贺门主,你是否觉得我讨伐罚父部落时,过于酷烈?”
关复炐这句话,问的太直白了。
直白到贺路千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才能维持既有的非结盟友谊。。
考虑游空招讨司事实接收了部分难民,贺路千索性实话实说“的确有点儿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