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熙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就闭嘴沉思,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良久,朝熙才开口再言,这回朝熙不接着之前提到问题继续说,反而问了一些琐事,例如您平时吃什么啊,住哪里啊,都做些什么啊。
这些问题在外人看来十分没道理,谭雨轩却知道这种闲扯淡实际上也算是一种辩论。
就这样两个人一问一答,扯淡扯了一刻钟,最终朝熙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道:“你说我见你本身就是你大渡渡我,可事实是我现在心中仍有疑虑,你如何敢说渡我?”
那和尚微微一笑,不介意朝熙的纠缠,他道:“六道中人虽有眼,却也无眼,皆不能窥探前因种种,而避开后果种种。”
“我本来入凡尘做个凡人尽忘往事,可偏偏路过朝云观清醒了神志,我便知道了前因种种,和后果种种,所以我来这儿要种下个善因,而这个善因的关键,就在于您啊,朝熙司命。”
“您要给我种善因,那您就种呗。”朝熙实在觉得这和尚在故意跟她打哑谜,有些懊恼。
“那我就种了,”那和尚突然一本正经,似乎就在等朝熙这句话,他一字一顿道:“朝熙司命,您最好别收徒弟。”
朝熙怔然。
朝熙知道这和尚说的所谓“种善因”,意思就是我给您个建议,您听我的,您别唱反调,这样你以后就会有善果,没有恶果。
可是让她别收徒,这特么是什么“善因”?朝熙匪夷所思。
朝熙不是佛,她看不到大的因果,但一个佛陀都告诉她该怎么做了,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机缘。
朝熙沉吟许久,思索不得,最终道:“今日能让师傅您为我种善因,不管如何,我承您的情,这场辩论我自认输了。”
朝熙说完,起身要下台。
和尚突然睁开半眯的眼睛,清澈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朝熙道:“朝熙司命,您嘴上说您输了,可您心里不认同我说的话呢,所以这场辩论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我心里没不认。”朝熙撇嘴。
她又不是十几岁小孩叛逆期不听话,一个真佛都告诫你预防坏事了,还非要反着来。
她心里其实挺高兴,觉得刚好能用这个理由回绝了那个什么南禺凤帝的托付。
不得不说世间万物总有巧合,昨个朝澈还想给她塞个便宜徒弟,今儿就有人接上这么一茬。
朝熙和这和尚辩论时间比之前两个人更短,但知道和尚真实身份的仙家们没谁觉得朝熙输了,能得一个真佛的警言,这可是比吃了仙丹,得了仙器还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除了能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最主要的是这真佛觉得你是个善人,才会帮你。
大家都是仙,个顶个的长命百岁,想要活的更久,最主要是要安安稳稳度过每次天劫,而想成功度过每次天劫呐,就得当个善良的人,别做亏心事。
朝熙下了台,看似得了便宜又洒脱,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因为这场辩论有些莫名的杂乱无章。
朝熙生平第一次不想回小莲花一个人静静,隐了踪迹,探入大莲花峰的林海,漫无目的的转悠。
谁料刚走没几步,树上就蹦下了个人。
那人长发飘荡,黑色的发中混着点淡红,皮肤如白瓷般细腻,五官异常精致,精致的让朝熙看到那一瞬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