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从战场仓皇失措地向南撤退,鲜卑大军虽紧紧跟在身后,却未能和镇北军短兵相接。奔驰三十里后,镇北军进了广宁城,关闭四门,鲜卑大军追击镇北军也累了,没有攻城的力气了,只得就地安营扎寨,将广宁城三面包围起来,只留下南门给镇北军。
广宁城里,镇北军就位之后,典韦捧着刘范的“遗体”向县衙走去。刘范依然保持死亡的状态,双眼紧闭,头无力地垂着,四肢无力地随着典韦的走动而晃动,脸色苍白,头发散乱飘零,身上的铠甲残破不堪,露出里面的军服,显得毫无生机可言。典韦一脸的凝重和哀伤,步履维艰,双腿仿佛都注满了铅,双手抱着刘范的“遗体”走上广宁县衙。贾诩和田丰两人跟着典韦,垂头丧气,亦步亦趋,他们啜泣着,时不时用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泪水打湿了衣襟。军士们见到如此,都以为刘范是真的是阵亡了,悲戚不已,纷纷不自觉地围上来看刘范。见刘范胸口上直直地插着一支凝结着黑红色的血液的箭,军士们纷纷崩溃了,泪水夺眶而出,像丢了魂似的无力地倒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时间,广宁城处处可以听见喧天的哭声。
刘范被捧进了县衙之中,贾诩和田丰关上了大门,于是刘范便活了过来,从典韦手上跳了下来,又一咬牙一跺脚,忍着极大的痛苦将胸前的箭拔了出来。刘范对典韦、贾诩和田丰笑道“行了!开始吧!就真的把我当做死了吧!”
“喏!”贾诩等人道。
……
当日夜晚,镇北军在县城衙里摆设灵堂,当着军士们的面,刘范的遗体经过清洗之后,被装入一个楠木棺材里,入殓。全军军士除下兜鍪,披麻戴孝,军旗也换成白幡,全军跪在县衙之前广场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的背诵从军歌,歌声惊天地泣鬼神。之后,愤怒悲伤之极的军士们纷纷向暂时掌握兵权的两位军师请战,要杀出城外,杀鲜卑人,为主公报仇,用檀石槐的人头来祭奠刘范。贾诩和田丰两人感动之余,只得竭力安抚军士们,只对军士们言先韬光养晦,日后再为刘范报仇。军士们虽悲痛万分,但也知道镇北军的战略比什么都重要,只得暂时把报仇雪恨的心深埋心底。全军为刘范守灵直达天亮,贾诩苦口婆心劝止不住田丰以军规相要挟也没有令军士们屈服,因为负责执行军法的虎卫军和陷阵营都不为所动,他们曾是刘范的亲兵。而此时,刘范安然无恙地坐在后堂,让黄忠给他包扎伤口。听着为他而哭的哭声,刘范也流下了泪水,整夜坐在后堂未曾入睡。
……
看完了广宁城里的情况,再看鲜卑大营这边。檀石槐听到广宁城里传来一阵响彻云霄的哭声,激动得跑出营寨,看到广宁城上挂满了一片片白幡,幡下的镇北军士兵都跪在城墙上,扶着女儿墙失声痛哭。看到这一幕,檀石槐点点头,笑道“刘范果然死了!哈哈!刘范死了,镇北军必定失去斗志,不足为虑。传令,明日打造攻城器械,务必要攻克广宁城!我要看看刘范的尸体,把他给挫骨扬灰!哈哈哈哈!”檀石槐得意忘形,放声大笑。
次日,鲜卑大军果然砍伐林木,打造成了云梯,鲜卑骑兵下马,抬着云梯,冲向广宁城。镇北军穿着孝服去抵挡鲜卑大军。战前,刘范就在广宁城准备好了守城的各项物资,镇北军士兵又都在盛怒之下,拼尽全力,于是攻城的鲜卑大军损失惨重,竟没有一个人攻上广宁城,也没有一个镇北军士兵阵亡。
轲比能看到这一幕,道“单于,这是哀兵必胜的缘故,而且如此看来,看来镇北军恐怕是早有准备,我们不能立即攻破城防,为避免勇士们的伤亡加剧,还是先鸣金收兵吧!”
檀石槐不怒反笑,道“镇北军失了主帅,必定哀痛入骨,使尽全力打击我们的大军!我早已预料到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等到镇北军累了,怒气自然消弭,到时候,镇北军失去了勇气,还拿什么来抵挡我们的鲜卑大军?轲比能,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兵法!回去了,你要多看看汉人的兵书!我敢料定,只要持续攻打广宁城,不需三日,镇北军必定弃城而逃!你等着看吧!来呀!继续攻打,给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