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也曾听说派出的细作一旦被发现,下场都是凄惨无比。
现下听闻自己被托付如此重任,紧张、惶恐、激动掺杂而来,身体都不住地颤抖。
陈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昭,见他如此表现,也不开口,只等着他自己的决定。
好一会儿,只见张昭深吸一口气后强自按捺住心情,诚恳道:“司马放心,但凡开封府有异动,昭必会告知司马!”
陈佑状似豪爽地笑道:“大郎办事我自是放心,只是大郎可不仅仅是要关注这开封府衙,更要想法子看着这整个汴京城。”
听了这话,张昭面露难色。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陈佑就解释道:“自不会叫大郎一人做此事。殿下可能是明日或者后日出发,今晚大郎可来我宅中取些银钱。”
见张昭要拒绝,陈佑连忙道:“大郎莫要忙着拒绝,这钱乃是交予你收买眼线之用。某离京的这段时间,但凡是需要银钱,皆可至我宅中支取。”
说到这里,陈佑也是满是歉意地诚恳道:“本来见大郎居于那般住处,我就该帮忙搬迁,只是为防有心人将你我二人联系起来,故而一直拖延至今。”
张昭却是笑道:“司马何必如此说话,某有手有脚,怎可事事依仗旁人!”
“你我二人何必见外?”陈佑摇头道,“为了避嫌,我也就不送房产了。只是大郎却须从银钱中取一部分用于家用,便当是我付于大郎的酬金。”
听陈佑如此说,再想想自家如今的拮据生活,张昭也就不好推辞,只好叉手道:“如此,昭便厚颜收下了。”
接着又谈了几句,陈佑嘱咐张昭晚上来自己宅中详谈,两人便各自分开。
只是他还不得归家,现在还要去找黄世俊,将一封赵元昌亲笔书写的书信交予这黄世叔。
想到黄世俊,陈佑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周军攻城的时候本来是想算计一下自家,结果被自己临时变计躲了过去。要说他联络诸将的功劳也不小,但同自己一比,就有些不中看了。
后来被召到京城养老,愣是凭着不要脸攀上了荆王。只可惜这冷灶还没烧热,荆王就被打发到广晋府去了。虽不是没机会,但相比留在汴京还是小了很多。
只能说,这人一旦倒起霉来,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路行到黄宅。
说起来宋以前,一般公卿王侯的住处可以称府,其他官员的住处称宅或第,普通人则叫家。
唐朝的时候只规定了各品级家宅的形制和装饰,称呼则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违反了也没啥。反正即便是形制和装饰,中后期也没多少人遵守。
直到宋朝,才明确规定执政和亲王的私居称府,其余官员称宅,庶民的称为家。
所以当时陈佑父亲和黄世俊身为南平的二三品大员,在南平城内的家宅中挂上“府”的匾额是没问题的。
只是归属周国之后,两人都是三品以下,自然不敢挂出“府”的匾额。倒非是违制,只是毕竟是潜规则,不到那个级别就装那个面子,难免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