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到的时候,只听人说人已经被任夫人叫人带走了,任薄雪又径直往任夫人房中来,只见大堂中一个相貌平平不过十五岁左右的丫鬟跪在任夫人的面前。
任薄雪走到任夫人面前浅浅行了礼,择了任夫人下首的位置坐下:“娘,问得怎样了?”
任夫人呵呵冷笑:“你叫她自己说罢。”
任薄雪朝那丫鬟看去,那丫鬟吓的一张脸惨白,哭个不停,连连磕头求饶,看上去好不可怜的样子,倒也不用任薄雪问,就跟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姑娘饶命啊,奴婢叫翎儿,奴婢并不知道什么的,只是奴婢哥哥病了,奴婢又没有银子,那人说叫奴婢把这包东西拿去煮了水然后给厨房用,说是因为天气燥,清热解暑的,奴婢当时走投无路就答应了,后来煮了水奴婢怕是什么害人的东西,还自己尝了尝,见没事,才敢用的。”
任薄雪抬头看去任夫人,任夫人的脸上说不出是不是怒意,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要说,这背后之人,的确有些手腕,竟然找了这么个小丫头,不管是成没成,都能让这小丫头给背了锅。
既然那丁香是从外头来的,自然这丫头也并不知是谁了,如今再去找,哪里还找得到?
“那你为何这几日熬的水越来越浓了?”任薄雪眸光如冰的问道。
翎儿哭得越发大声:“这几日天气不好,夫人总说浑身难受的紧,奴婢只当这个东西是能解暑的,所以煮水时就放多了些。”
任薄雪听了,冷笑了起来:“照这么看来,我还得夸你一声忠心为主么?”
转头看向任夫人:“娘,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任夫人冷笑道:“即便是巧合,这样的丫鬟咱们这种人家里,也是断不敢要的,只因几个银子就随便听人的话往家里水中煮东西下去,如何了得。”
任薄雪也是点头,来送东西来的人无疑是谢姨娘派来的了,要说谢姨娘是谁,她便是任纾宛的生母,前世谋害她娘性命的贱人。
任薄雪眸光幽深,顿了一下,竟然点头说道:“虽是无心之过,但是我们也断不敢留你了,你走吧。”
任夫人本想要了这丫头的命,哪怕就是不要了她的性命,也得打断她的腿,谁知道她是不是谢姨娘的人,可却听任薄雪竟然这般轻而易举的将人放了,要知道这个时代谋害主子,那是不得了的大罪,哪怕只是误伤,也同样的不得了。
当下听任薄雪就这样将人放了,任夫人觉得很是不妥,正要驳回,见任薄雪频频给自己使眼色,便忍下来了。
待人散去,任夫人道:“怎的就叫她这样毫发无损去了,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我看她多半就是那谢氏的人,该先打上一顿板子再说。”
任薄雪含笑附在任夫人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任夫人那紧锁的眉头渐渐平复,含笑点头,伸手点了她的小脑袋瓜子,笑道:“你个鬼机灵!”
对于任薄雪的改变,任夫人只满心的欢喜,不曾多想,反正聪明也罢,愚笨也罢,不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如任夫人这样怀疑这个翎儿是谢姨娘的人,并不是只有任夫人一人,任薄雪也很是怀疑,通常的丫鬟遇见这样的大事,只怕哆哆嗦嗦的话都不敢说了,这翎儿却能这样流利的应答,多半是早就想好了的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