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正是寺庙的干燥避风处,而这狗叼了无数干草在此,篮子就放在干草上,还被很多干草围了起来!君柔安心了,她知道女儿没事了。
但怎样让这凶狗消了对自己的敌意呢?
君柔慢慢蹲下身去,把火把放低,尽量放远,向竹篮叫了声阿奴,小孩似乎认得娘亲的声音,又发出了几个音回应。
君柔慢慢靠过去,那狗此时似乎懂得君柔没有恶意,退了一步,君柔慢慢靠近,它慢慢退,看着君柔轻柔抱起小孩,那小孩看到君柔,居然嗯一声,咧着嘴笑了。
她根本不知道多么凶险丑陋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君柔满脸泪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那狗摇着尾巴,滴着口水,哈哈呼气,围着君柔转圈,似乎很开心地邀功一般。
余嬷嬷抚了下它的头说:“真是一条通人性的好狗,有时候,真是人不如狗!”赖皮狗开心的对着余嬷嬷的手乱舔,尾巴摇得更欢了。
君柔的袍子很宽大,她将女儿楼在怀内藏在袍下,跪在夜叉前叩了三个响头对嬷嬷说:“嬷嬷,我给这丫头取名叫阿奴。”
余嬷嬷点头:“你取什么就什么,老夫人就别指望了。反正那二个丫头也是你给取的名字。”
君柔:“那个家看来无法容下她了,我想好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不管多艰难,我都不会放弃她,我会带着她离开太师府,有常和那二个女儿就拜托嬷嬷了。感谢嬷嬷这几年来如女儿一般真心待我,此恩君柔将永远铭记。”
余嬷嬷哽咽跪在她旁边,泪流满面。
君柔说完站了起来,也伸手扶余嬷嬷起来。
两人走出荒寺,风雪似乎更大了,但天地却比刚下雪时亮堂了许多。余嬷嬷啊了一声说:”他们怎么过来了?”
有常抱着一个,香雪怀里也搂了一个,走近前来,几个人抱在了一起。
子规伸出小手,轻轻地抚了下君柔额头,轻轻用嘴往她额头正凝了血的伤口轻呼了一口气。这是她自己淘气弄痛身上某处时,君柔哄她的方法。
几人不禁都笑了。个个眼中带泪。
此刻这鬼寺门前比姚府温暖。
一家人相牵相扶着,远远看到有常的贴身小厮华喜提着风灯急急过来,着急地问:“夫人和小姐们都没事吧?”
有常说:“没事,在前面照路。”
漫天风雪,一人提灯,几人夜行,后面还跟着一条狗。
这段路是有常此生走过的最难忘的路。路上的所感所想,亦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从没想过的。
半夜,西厢正阁房中,如意轻声进来对净慈说:“那女人真是命硬,上次死不了,这次竟还能把那煞星找回来,她稳住了要过来算帐的大爷。看他们情形。那煞星似乎一点事都没有。那一家子这样折腾了半天,好像只有那子规受了点风寒。”
净慈笑道:“看来杨真人还真是神算,那丫头的命还真是硬得出奇啊。”
“夫人,孙太医都说了,那女人生不了小孩了,东厢不会再有男丁了,不再威胁到我们地位了,您为何还要对她出手?”如意不解。
“姚有常不是男丁吗?东厢是长房长子,有他们在一日,我的心就无法安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