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九月十月正是金秋时节,天气风和日丽,气温不热不冷。农田里晚稻正在不紧不慢地成熟。双抢过后,一年之中最紧张最繁忙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但是公社里的工作却总是忙个没完。
我三天两头下到大队和生产队里采访,回到办公室就忙着写稿。这一个来月里,我的稿子不但在县广播站多次播出,而且还在岳阳日报上登出了两篇。这是红花公社多少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所以,从欧阳书记到临聘人员都对我刮目相看,把我称为“张作家”。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最让人开心快乐。吃完晚饭,春妹子把广播调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联播节目,然后,就来叫我一起出去散步。
我们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乘着凉风一起走在从公社到红土岭的小路上。从公社出来是一片茂密的松林,从松林中的小路上走过是一片绿色的草地。再从草地上继续往前走就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红土岭。我们两人说着开心的话,有时是春妹子唱着歌,一起走着。这条路上十分地荒凉和寂静,却是我们两人的自由世界。
我们上到高高的红土岭上,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山的落日,可以看到暮色中的罗江,还可以看到冒着烟的县氮肥厂的烟囱。有时,我会把口琴拿出来,对着此时此景吹着欢快悠扬的乐曲。春妹子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唱着歌。春妹子歌唱得很好听,会唱许多当地的采茶曲,有些曲子都是从老人那学来的,都是哥呀妹呀之类的,还有一些有点黄色的。比如“妈妈给我一杆枪,要我去开荒。我进到了毛草地,心里好惊慌。”这样歌让人听起来会脸红,但又让人特别地想听。春妹子知道我喜欢听这种歌,就一个劲地给我唱了十多首。当然,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们的罪名可就大了。
公社里的人见我们老是亲热地在一起,都说我们两人在谈爱。可是,我们都不在乎,因为我们知道大家都是在开玩笑,谁也不会真地相信我们真地谈爱,因为我才只有十六岁,在他们的眼里我还是个孩子。
可是,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因为另一个妹子的到来发生了变化。那天上午,办公室李主任带着一位挺漂亮的年轻妹子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向我介绍说,“这是罗塘大队的广播员田妹子。”
我听春妹子说过她是欧阳书记心爱的小情人,差点顶替春妹子当上公社的广播员。我朝这妹子看了看,觉得这妹子还真是蛮漂亮,细高的个头,秀美的容貌,穿着一件蓝色的的确卡上衣和一件黑裤子,但她的眼睛里却露出着一种不安分的神色。我对田妹子说,“欢迎。”
李主任对田妹子说,“这是公社茶场来的知青张少东。他的文笔很好,以后就是你的老师。”
田妹子用很夸张的口气说,“晓得晓得,我听别人都叫他张作家。我一定会好好地拜他为师,向他学习。”
我说,“我才写了几篇小小的文章,哪是什么作家。”
田妹子是被公社调来帮忙的,因为别的部门都不要她,所以,就安排给我当助手,学习和练习写作,陪我下乡采访,把我写的一些稿件送往县广播站,再是有朝一日我招工离开了公社,她就可以接我的班继续为公社写新闻和报道。
田妹子来的那天中午吃饭时,春妹子把我叫到了她的广播室里,用神秘而严肃的口气对说,“小张伢子,我可是要告诉你,对这个田妹子,你一定要当心。她表面上是来给你当徒弟,实际上是来夺你的饭碗。本来,她想去给人家妇联主任当帮手,可是,席主任坚决不要,又把她安排给李主任当办公室的秘书,可是,李主任也不要她。最后,领导见你是知青,年龄小,好说话,就把她安排给你当了帮手。”接着,又再三告诫着我说,“你莫要把你的能耐都教给她,要防止她让你一不小心,就把你的位置给抢走了。”
我觉得春妹子虽然是好心,可是,她还是有些神经过敏。我知道写文章不像插秧种田,一下就能学会。要不,公社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找不出一个能写文章的人?写文章需要有才气,还需要有悟性,而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我对春妹子说,“我晓得,我不教她就是了。”
春妹子不放心,又再次叮咛说,“我的话你可要记住呦,要不然就会吃大亏,上当。我可是有过深刻的教训,历史的经验要值得注意。”
我说,“杨姐放心。”
春妹子又说,“也莫要跟她搞得太亲热,她的作风不蛮好呢。莫看她年龄小,她可是跟欧阳书记困过觉呢。”
我有些吃惊,说,“她还没结过婚,就敢跟欧阳书记困觉,胆子好大呀。”
春妹子说,“她这人不只是胆子大,好有心计呢。”
果然,田妹子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很会讨得别人欢喜。她比我还大两岁,却开口闭口称我为“张老师”。她有自己的办公室,可是,她却整天坐在我的旁边。除过不时地给我端茶倒水,还对我写的稿件非常地留意。只要是我写的文章,她都会非常认真地看一遍,而且,她自己也模仿着我写一些文章。尽管她的文章写得真不能称之为文章,但是她的精神却让人为之好感。
那天早上,县广播站给欧阳书记打来电话,询问罗坪大队科学种田的情况。因为我写的只要生命不息,科学种田不止的那篇报道引起了县委的重视。他们要我把这篇文章升华一下,把劳模罗昌平科学种田的事迹写得详细生动一些。
康副书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把县委的指示和要求对我讲了一遍,要我再去认真地把罗昌平本人采访一下,要写上一篇篇幅大一些的文章,下个星期一报到县委。
接到任务,我本想一人骑单车去罗坪。可是,我去办公室取单车时,李主任对我说,“你把田妹子带上,这是欧阳书记的专门交待。”
可是,田妹子不会骑单车,我就要带着她。可是,去罗坪要走很长一段战备公路,公路因为平常不走车,路上坑坑洼洼,乱石突起,非常地难走。要是再带着一个人,就更是难骑了。可是,欧阳书记的话我不能违背。
于是,我背着黄军包,叫上田妹子,推着车子,出了公社大院。我骑车带着田妹子,走过了一段平缓的小路,就上到了战备公路上。路上太难走了,我只好推着车子和田妹子一起走着。
田妹子见我有点累了,就主动推着车子,跟我说着话,“你们知青好多同学在一起吃住和劳动,蛮有意思吧?”
我说,“没有意思,整天劳动,好累好累,有么子意思?”
她说,“你们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是不是在一起谈爱?”
我说,“我们差不多都是男同学,只有五六个女同学,可能有那么两三对年龄大一些男女同学在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