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未到,气氛已是秋凉,最后只留下些许残羹剩饭,一行人一直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方才打开话匣子。
当然所谓话匣子对象,自然是刚睡醒的林玲,谁知一句话未曾说完又倒在课桌上睡了起来,无奈之余,只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醒来。
等待林玲醒来的途中甚是煎熬,眼看下午的课程即将过半才打了个哈欠,问道:“我脸上好看吗?”
“没当然好看,多了几丝说不清的味道,”响起上午华宇嘱咐我的话,才出言安慰,以至于下面的话,思量了许久才缓缓道出来,“林玲,你老实告诉我,你来学校到底是为了什么?虚度年华?混完整个高中之后就出去工作?我看你整日在这里也无心学习。就此作罢,早些出去接触社会吧。”
“怎么?”林玲醒了醒神,抬起头,犀利的眼神使人不敢直视,“昨晚的事让你感到羞耻,脸上无光了吗?”
“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目光转向窗外,片刻目光划过天际,“若你想继续在校上课就认真对待,如果实在听不进去就到此吧。”
“那你自己呢?”林玲强忍住眼泪,抽泣道:“你跟我又有什么两样,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说着眼泪就顺两颊流了下来,一滴滴掉落在桌上,如那湖面拾起的冰块,握在手心,凉在心头。
“我什么时候替你做过决定?自己好好想想吧。”此刻我有种被人误解的憋屈,“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就向华宇补交三千块钱吧,毕竟你这次出那么大的事,他的年度评审要泡汤了”
“干嘛?”林玲顺势打断了我的话,想了想,撕喊,道:“他这是趁火打劫啊!”
撕喊声一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就连刚走进教室上最后一堂课的老师也惊吓一跳,险些“出口成章”。
见林玲又埋头准备睡下,年华四十的女老师,厉声道:“后面那名女同学,站起来听课,一个女孩在教室睡觉,像什么话。”
林玲缓缓抬头看了这名女教师一眼,正想发作,我猛地站起来解围,报告道:“老师,她生病了,无法站立。”
“哦,”这名女老师不在注意她,转身在黑板上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有病就该吃药,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话虽很平淡,却一番讽刺的味道。这使林玲更加气愤,几次想要上前“理论”一番,都被我这个同桌阻止了下来。
经历岁月的洗礼,年恒的冲击,再也不会像对待唐能耐那般毫无道理可言,只得两声抱怨之后,立书本与头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看着四周的同学,仿佛对这堂课并无多大的兴趣,勉强有趣的便是这位老师的口才,几次把人从梦魇中拽了回来。
幸得这堂课比较有趣,才散去了上两节课的乏味,与枯燥。纵然如此,也有人对着带有诙谐情操的老师,了无兴趣可言。
好比我前桌两人,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又或者我身旁的林玲,从进入学堂开始,几乎是嗜睡过来的。
教室中时而淡淡笑声,时而放声大笑,这堂课就这样在欢笑声中度过了,然而意犹未尽的老师在结尾时有拖延了几分钟,弄得再想笑之人,由笑转怒,甚至有人摔门走了出去。
最后见众学生毫无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这位老师只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转身匆匆离去。
逐渐散去的人影,使得自己也无心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逗留时,随身而起突然一只稳实的手抓住了我,道:“我想留在学校,但能不能少点?”
听闻这晓梦初醒的声音,没有回头也知是谁,“好,我跟他谈谈,晚上的自习你就不用来了,我自会跟华宇讲清楚的。”
林玲摇晃着颓废的身体,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眸下似有泪光闪动,越过我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