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杰一道上心神不宁,冷着脸缓步朝正堂走去,恰巧萧综出堂瞧见,遂又将他迎进堂内说话,“哎呀,内兄作何愁眉苦脸?该不会是与锦之吵嘴了吧?”郑世杰强作欢笑却未言语,萧综又言:“内兄远职广陵,平日里又忙于公事,与家亲相见团聚实属不易...你兄妹二人今日难得相聚,一肚子的念想话未说几分,却又何故闹起别扭来?内兄为长,凡事尽当让着锦之才是...”萧综看出来二人似有不快。
“大人..妹夫误会了...卑职多日不见小妹怎不念想...适才锦之还埋怨我如何一次都不来看她,说我不在乎她这个妹妹,卑职真是好生冤枉,遂也故意拉下脸气她...”郑世杰眉眼带笑,萧综顿神一思笑道:“我说你二人怎么刚见面就冷着脸,原来是这个缘故呀!”郑世杰说道:“锦之就是这样,幼时就总爱在卑职面前撒娇赌气..”萧综闻言哈哈大笑。
二人相聊甚欢,罢了郑世杰问起伏连昭去世的事情及子英近况,萧综叹道:“昭愿去后,妻妹子英痛心疾首,连日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唉...”郑世杰眉头一皱思忖道,“卑职这就去看她。”萧综笑道:“内兄对子英情有独钟我自是知道的...如今她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内兄可千万不能错失良机呀...”随后,郑世杰出了正堂直奔子英房里去了。
却说小宴散后,向林同门客沈儒一道出府而去,沈儒见他心事重重,遂问何事恼心,向林问道,“冒问贤兄,慕容长夫人之妹慕容伏连英与那广陵郡太守郑世杰有何干系?”沈儒笑道:“贤弟何时也对这些八卦闲事感兴趣了?”向林说道,“贤兄误会,愚弟只是随便问问...”沈儒笑道,“贤弟既然问起,愚兄自当相告所闻之事。”沈儒将所知所闻的关于二人的事情悉数道来。
向林听罢愁眉不展,满眼含忧,回头看了一眼刺史府后踱来踱去思忖着什么,沈儒不解其意,“贤弟作何焦虑不安?”向林言:“那郑世杰非是善人,慕容娘子若是错嫁于他,岂不是...唉!”沈儒纳闷儿,“贤弟同慕容娘子非亲非故,怎对她的事如此上心?莫不是贤弟?...”向林忙言:“贤兄误会,愚弟确实与慕容娘子非亲非故...只是我观那慕容娘子秉性纯善,胸无城府,今番若被郑世杰欺骗,岂不惹人惋惜...”向林隐忧的双眸中泛起沉沉的茫然与无措。
“贤弟同那郑太守到底有何嫌隙?”沈儒相问,向林便将当年发生在东阳学宫的一幕幕往事娓娓相告,却对子英只字未提。沈儒听罢叹道:“适才席间观那郑太守仪表堂堂,举止有礼有度,不成想却是个奸邪恶毒之人,知人知面难知心哪...贤弟既与那小人素有怨仇,往后更应当谨慎行事...郑世杰位高权重,刺史大人又是他的姻亲,而你我只不过鄙贱门客罢了,一旦行事鲁莽招惹了他,往后怕是祸事缠身,再无翻身之日哪...”沈儒语重心长地劝告向林。
向林站在原地愣愣盯着刺史府,半晌不言,随后沈儒拽了拽方才缓缓离去。
郑世杰匆匆赶到子英房里,端见房内冷冷清清,不见一个婢女,纱帘隐隐,帷幔凉凉,窗台下的梦冬花枝叶懒垂,原本灿黄的花朵也少了几分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