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伟奇知道,计划败露了。
他即将要面临宫月红狠辣的报复。
但他不敢妄动,也不敢走,因为宫月红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怕自己稍一动弹,宫月红就毫不犹豫地对他下杀手。
宫月红雍容端庄外表下的心狠手辣,顾伟奇是最清楚不过的。
如今事情败露,宫月红很可能会撕破脸皮暴起杀人。
他只能把目光投向左良坤,希望这个真元境的首席供奉能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打得过宫月红。
最好是左良坤率先动手,他们紧跟着一拥而上,就算宫月红早有防备,也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顾伟奇朝左良坤看了一眼后,却发现他正抹着眼泪和鼻涕一个劲地咳嗽。
顾伟奇顿时大失所望,又忽然觉得左良坤这个真元境高手好像有点名不副实,明明昨天已经被江辰阴了一把,刚才江辰扔出辣椒球的时候,他竟然没反应过来,没及时外放真元护住周身。
他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这个念头只在顾伟奇的脑中一闪而过,因为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分心。
于是,他静静站着,装作淡然冷静的样子,实则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宫月红的一举一动。
其他几个没有被辣椒球祸害到的同伴,见左良坤那副惨样,又见顾伟奇沉静如水的模样之后,也同样不敢动弹。
宫月红冷冷看了顾伟奇一小片刻,忽然抬手,猛地一挥衣袖。
顾伟奇一只手按在了无名指的须弥戒上。
气氛异常紧张。
但下一刻,宫月红只是从袖袍中荡出一股气劲,将永德堂里的辣椒气味全都扫出了大门外。
门外那些围观的下人顿时遭了秧,顾伟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把手掌从须弥戒上拿开。
“二叔为何如此紧张啊?”宫月红意味深长地问道。
顾伟奇面色不变地说道:“回家主,因为刚才李先生突然出手偷袭姑爷,我怕永德堂还有居心叵测之人,所以稍微警惕了些罢了。”
“呵呵,确实,确实有些个居心叵测的人想趁机拨乱,有劳二叔费神了。对了,二叔,李先生刚才无辜袭击姑爷,按照顾家家法,其罪该当如何啊?”
顾伟奇依然脸色淡然:“若是顾家族人残害亲人,轻则关禁室,重则以命偿命,若是供奉护院之类……轻则废掉修为赶出顾家,重则死罪。”
“嗯,既然如此,二叔觉得李先生该受何惩罚?”
顾伟奇皱眉,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那个姓李的供奉,然后咬了咬牙:“回禀家主,李先生无缘无故出手袭击我顾家族亲,罪当……废掉修为赶出顾家。”
宫月红定定看了他片刻,漠然道:“李先生刚才出手之狠,怕是要一招取了姑爷的性命,如此行径,只废掉修为赶出顾家就算了吗?”
“那……家主的意思是?”
“死罪。”
宫月红淡淡说道,似乎这个死罪对她来说极其稀疏平常一般。
顾伟奇没有反驳,只用力握紧了藏在袖袍里的拳头。
他知道宫月红起了杀心,不死那么一两个人的话,他走不出永德堂。
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恭顺地点了点头:“家主明鉴。”
“好,那就有劳二叔执行顾家家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