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温眸中复杂,却是毫不犹豫地把顾南琴拽到了安全地带,让她离天禄阁远些,再远些。
“多谢。”顾南琴似乎此时才回神。
这时候,自己应该在拜堂才对。若是出现在天禄阁,那便是欺君。
冬温眉头深蹙,似乎也听见了刚刚天禄阁里的荒唐。
这随口便是拿人去喂蝎子的小皇帝,正是她的亲堂弟啊。
她会哭吗?如果哭了,又该怎么办?
但顾南琴并没有哭,只是捂了会儿心口,靠着廊柱,干呕两声。
当冬温正想上前来安慰两句,这边的顾南琴已经重归淡定:“走,我们走吧。”
“栾家?”
“嗯。”
再赶到婚房的时候,栾经义和清绮正尴尬地坐在房内等她。
“抱歉,来晚了。”顾南琴悄悄从窗户进来,好在栾家并没有大肆闹洞房,而坐在房内的两人看上去也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你说要查的事儿,现在查清了?”栾经义给她递了杯水,顾南琴接过便一饮而尽。
“算是吧。但是,我也不打算再深究了。”顾南琴紧了紧掌心的花瓣。刚刚一路奔波,竟也忘了扔掉。
“为什么?你不就为了今天,才要特意安排这么一出么?那这次拜堂,你岂不是很亏?”栾经义不解。
“没什么好亏的,反正我也不在意这个。”顾南琴反而安慰起他来,“不是还有和离书么?你也好交差,我也好交差。”
但你的名声呢?不要了?女子名节呢?也不要了?栾经义有点想问,但想着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也就没有再问。
顾南琴则恍若全不在意:“那咱们明日就去?也好早些给你解脱。”
“也好。”栾经义笑了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顾南琴,好像缺了点什么。
“那你,今晚睡哪儿?”话刚出口,栾经义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是一个家教森严的人说出来的话吗?竟这么不成体统。
顾南琴没什么反应,似乎也才想起这个问题。
垂眸沉思了会儿,顾南琴起了身,抚了抚裙摆,认真道:“这样,我现在去你书房,就说你我在大婚之夜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出走,便睡去了书房。”随后,又补了一句,“也好全你的名声。”
栾经义很想说,其实这并不是自己的意思,自己去睡书房也可以,何必要你去?
但这话却跟咽不下去的米饭一般,说不出来,却又梗在喉间,上下不得。
可顾南琴和清绮已经走了出去,因为无人闹洞房,两人一路行至书房,才隔着门叫了小厮送水洗漱。
清绮已经换下了一身新娘装扮,而盈袖也在冬温的通知下赶了过来。
“真的就明日吗?可公主,这拜堂可是实打实的,现在新婚之夜就睡来了书房,明日还不知多少人要嚼舌根呢。”盈袖担忧极了。
顾南琴却一脸漠然,仿佛对眼下的这些事情都漠不关心。
“主子这是怎么了?”盈袖纳闷着,冬温却悄悄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问。
几人识趣地退下,而顾南琴则是蜷在床头,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