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把李水拉到旁边,低声问道:“你真要杀了他?”
李水摇了摇头:“现在我占据了绝对主动,不着急杀人。等牛角和粪金醒了,证据确凿再杀人也不迟。”
李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水直接让柏暑把赵佗等十来个人绑起来了,然后关进了大牢之中。
柏暑很开心的这么干了。
他对李水,本来就敬仰万分,更何况昨天晚上的事,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赵佗的人,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
关了赵佗之后,赵佗的那一百个亲兵,也被看管起来了。至于剩下的三千人马,则被李信训了一番话,老老实实的驻扎在附近。
牛角和粪金是重要人证,他们两个身受重伤,无法承受车马颠簸之苦。因此一切都要等他们醒过来之后再说了。
第二天,牛角和粪金开始发烧了。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李水只能把希望解脱在他们的免疫力上面。
他们两个一直昏迷不醒,有时候还在说胡话。
李水命人把他们的胡话都记录下来了。
其中大多数胡话,都是在说赵佗怎么怎么痛打他们。
虽然世上还没有人用胡话作为证据,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万一牛角和粪金真的醒不过来,这胡话也只能拿出来了。
李水每天除了查看牛角和粪金的伤势,就是在高山县里面乱逛。
所到之处,总有一些百姓恭恭敬敬的向李水行礼。
但是李水心事重重,也没有太过理会。
而柏暑知道李水正在忙牛角的事,也就没有用别的俗事打扰他。
所以虽然一连在高山县住了几日,李水还真不知道高山县要改名谪仙县了,也不知道高山县上下都对他充满了敬仰之情。
…………
咸阳城,李斯已经见到了赵佗的报信人。
等报信人气喘吁吁的说了赵佗的口信之后,李斯顿时气的肺疼。
废物!真的是废物!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一刻,李斯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但是他忍住了,自己是朝中重臣,地位尊崇,受人敬仰,最好做到宠辱不惊。
于是李斯深吸了一口气,冲那报信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歇息一下吧。”
报信人答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结果他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看样子是李斯已经开始砸东西了。
报信人吓得头皮发麻,走得更快了。
李斯砸了一通。然后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
发泄过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了许多。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思索对策。
赵佗,已经连续搞砸了两件事,李斯已经想要放弃这个蠢货了。
毕竟赵高被猪队友害死的事,实在是应该引以为戒啊。
但是李斯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再帮这个蠢才一把。
原因很简单,赵佗无论如何,在打仗方面,也算是个人才。
而且,自己的人,每一次都见死不救,时间长了,就难以收拢人心了。不如用赵佗做个例子,给其他人看看吧。
李斯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无论如何,先想个办法,把人带回来吧。”
李斯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出面的话,赵佗是回不来了,也许半路上就被李水给弄死了。
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
…………
李斯到了嬴政的书房。
嬴政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让李斯坐下了,然后微笑着问道:“何事啊?”
李斯说道:“今日臣收到了一封求救信,是赵佗发来的。”
嬴政顿时面色不快:“赵佗?就是那个带着三千人马,耗费了无数钱粮,却没有尺寸之功的赵佗吗?”
李斯有点无奈,陛下的记性还真不错啊。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是……是那个赵佗。”
嬴政说道:“朕早就让他回师咸阳。此人倒好,在南方逡巡不前,迁延时日,直到今天,都没有看到人影。”
“他还遇到危险了?他遇到什么危险了?一个将军,带着三千人,在我大秦的国土上,还遇到危险了?”
李斯也觉得有点丢人。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赵佗来信说,他带着人到了高山县附近。结果恰好遇到了槐谷子,两人起了争执。他被槐谷子扣留了。”
嬴政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槐谷子也去了高山县。”
李斯有点纳闷,看嬴政这神色,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啊。
嬴政指了指桌上的奏折,淡淡的说道:“这是高山县令不久前送来的。请求将高山县改为谪仙县。”
李斯一脸茫然:“改为谪仙县?”
嬴政淡淡的嗯了一声:“高山县令说,高山县,乃是槐谷子发迹的地方。这里的百姓,多半见过槐谷子,有不少人甚至和槐谷子同桌吃过饭。”
“他们听说商君别院生意兴隆,单单是进去转一遭,就要交十万钱。因此羡慕不已。”
“故而,这县令希望朕准许他们改名。或许能吸引一些人,去那边游玩一番,也让他们赚一些钱财。”
嬴政看向李斯:“你以为如何?”
李斯有点走神,愣了一下说道:“改个名字,倒也无伤大雅。若真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倒也值得了。就只怕其郡县群起效仿,给施政上面带来一些混乱。”
嬴政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李斯干咳了一声,对嬴政说道:“陛下,臣刚刚想到。这高山县既然是谪仙的故乡,那么县中的官吏豪强,恐怕都对谪仙推崇备至了。”
嬴政微笑着说道:“确实如此。”
李斯说道:“若当真如此的话,纵然赵佗有三千人马,也护不住自己的安全了。他那番口信说,谪仙有杀他的意思。”
嬴政吃了一惊:“槐谷子要杀赵佗?”
李斯说道:“正是。”
嬴政又问:“为何?”
李斯说道:“这个,臣却不清楚了。那报信人是拼了命闯出来的。赵佗可能处境危急,来不及多说,因此语焉不详。”
嬴政叹了口气,说道:“无论赵佗是不是立了功,是不是无能,槐谷子岂能擅杀军中将领?”
李斯点头:“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