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内一片寂静,气氛沉凝。
一群明白了事理的人呆呆愣愣的坐着,回想和思索着逐龙公元猎刚才的一番话。
这一线生机可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建在葬土的学院,其环境可想而知,况且这离毕业试炼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元恒还并非可以十拿九稳的入学,一时间,厅堂内愁云惨淡。
这般气氛没有保持多久,费老就起身,准备准备离去。
他毕竟是一个外人,早就该走了,不过老爷子刚才那一番话有吸引力,才停留片刻,开阔眼界。
元恒见此也回过神来,忙不迭起身,口中说着客套话
“我送送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大门口,屋檐上的红色的灯笼依旧亮着,整个大门颇为喜庆。
费老率先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儿,转过头来对元恒叮嘱了一句
“小子,三天之后就是学院发奖励的日子,那奖励可以彻底解决你身上的隐患,到时候别忘了去。”
元恒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费老见状心知肚明,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怎么?担心自己那枚红色命海啊?放心吧!短时间内不会再出问题啦。
元恒苦笑一声,面带无奈“那玩意儿是您弄的?您说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吓了一跳。”
“你当时身体出现了隐患,我迫不得已才设下了一封欺天大阵,若出现凶煞破体,入魔之兆,可以保你最后的清明。
行啦,这也不叫什么事儿,待三天之后便可将那方大阵撤下,你可别忘了。
我先走了。”
说罢,下了逐龙公府的台阶,那佝偻的身影沿着大路,渐行渐远,最后化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点儿,融入了这茫茫夜色。
元恒就站在那儿,目送他彻底消失在夜幕中,然后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府。
……
月光清凉似水,却又不乏剑刃的锋利,直直的透过窗子,射在床前,留下了一个抽象的图形,把整个屋子映的亮堂了许多。
外面的世界不比血界,这天边的圆月甚是清纯。
元恒静静地躺在养生木做成的大床上,身上披盖着各种名贵的药材编制的被褥,口鼻中发出微微的鼾声。
仅仅这试炼的几天,淑云公主就把从皇宫里带出来各样锦衣玉食,好玩儿的好用的物件儿安排妥当,静候自己的儿子回来,享受生活。
所以元恒住的这个狗窝现在是焕然一新,散发着浓浓的豪气,但实际上元恒并不在乎这些,在血界中躺了这么久的树枝,在膈应的床,她也能睡的稳稳当当。
夜已深了,月光将窗子的形状拉的更加细长,洒下的光彩也更加凛冽。
老老实实躺在大床上的元恒忽然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开始渗起细密的汗珠,浑身的肌肉绷紧,身体也变得僵硬。
此时,在他的梦里有别样的风景……
乌云层层叠加,席卷而至,把整个天地遮掩的一片灰蒙蒙,阴沉至极。
天穹之下是无边无际的血海,大风席卷,催动了狂风与巨涛。
巨大的海浪席卷至空中,再重重的拍下,把整个海面打的支离破碎,发出隆隆的巨响。
元恒两脚发颤,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半蹲在那里,胃中是翻山倒海。
他此时悬浮在空中,脚下不粘片缕,比走玻璃栈道上还要刺激,只觉四肢酸软,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他脸色苍白,一只手扶着胃部,直觉头晕目眩。
忽然,天地之间回荡着一股嘶哑的笑声,尖锐的声音如同在嗓子头燃起了篝火一般。
元恒听闻满是警惕,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摆出了防御姿势。
“谁?”
“我在你下面”
那个声音再次开口说话,话音刚落,血海恢复了平静,光滑的海面如镜一般。
元恒闻言向下望去,只见一张庞大的脸浮现在了水面上。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如人群中的那个谁,显然是大众到了极致,唯一的特殊之处便在她的双眸之中,各自栽上了一朵血色的莲花,荡漾在空中,不断的旋转。
元恒受此惊吓,内心的不适积攒到了巅峰,直接哇的一口吐出,然后……舒服了很多。
天地之间陡然一滞。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下一刻,这张脸咆哮出声,隆隆的雷音在天地间回荡。
小鬼,你几个意思?本尊长的至于那么恶心吗?
元恒感觉周围的气息凝固了,整个人卡顿在空中,无法动一丝一毫,如窒息般的痛苦。
他竭尽了全力,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