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的合约谈得怎么样了?”司宇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按了按胀痛的眉心。
“徐秘书今天一早已经把合约拿了过来……”助理把合同放到了桌子上。
司宇简单的翻动了两下,看到最后一页上洛相思的名字,沉默了许久
恰巧此时空中飞过一架飞机,司宇拿着合同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那架不知名的飞机,直到它消失在空中。
“司总,那后续的安排……”助理看着他颓然的背影,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声。
司宇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那份合同,收了起来,“公司收购洛氏的钱从我的账户里出……另外,以后洛氏的任何执行决策全都由我来做决定。”
助理一顿,从他个人的账户里出,那不就意味着洛氏被单独划到了他个人的名下……独立于司集团的运作?
“司总,这件事情是否要上报董事会?”助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司宇眼眸瞥向他,“不用,这件事情……保密。”
助理:“是。”
东尊集团。
“啧啧,这不是刚刚新婚不久,怎么一副怨妇脸?”厉风起翘着二郎腿,大刺咧咧的霸占了办公室内的一整个沙发。
薄东篱睨他一眼,“怎么,京城的事情处理完了,让你这么闲。”
“事情哪有处理完的一天,我这不是听说咱们薄大总裁喜结连理想来看一看,但是可惜啊,这手上一没请柬,二嘛……”说到这里,厉风起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听闻当天的新郎……出了车祸……”
薄东篱波澜不惊的批阅着文件,“有话直说。”
厉风起:“我只是比较好奇,根据视频上的监视显示……当时那辆车失控的时候,按照车速和你这变态一般的反应速度,躲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吧?退一万步讲……你就算是反应速度退化了,也不至于让自己伤到昏迷的程度才对。”
好奇的凑过去,手臂撑在办公桌上,“……不知道薄总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实际上他都已经分析到这个地步了,答案早就了然于心,再这么问,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而显然薄东篱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一个文件就甩到了他的脑门上,“废话越来越多。”
厉风起顺势接住头上飞来的文件,给他丢了回去,“我废话多也比您老这事多要好上一些,你这么搞……就不怕真把洛相思那女人给惹毛了?”
虽然他不是很待见那个女人,但是相比于赵冰卿那个随时随地都带着一张假面的女人,他倒是宁愿选择不讨喜的洛相思,起码……看起来不这么累。
薄东篱签字的手一顿,“……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这一次轮到厉风起傻眼了,“出什么事情了?”
薄东篱保持了沉默。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杨助理拿着一份邮件走了进来,“薄总,这里有一封邮件,楼下有人指明要交给您。”
薄东篱心情不好,冷眼扫过杨助理,“既然是匿名的东西,也值得你拿给我?”
撞到枪口上的杨助理,脊背一僵:“我……现在就拿走。”
闲得无聊的厉风起却在杨助理即将走出门的时候,懒洋洋的开了口:“拿过去我看看,说不定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
后来的很多年,薄东篱都无比庆幸这一刻,厉风起在办公室,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再错过多少年……
杨助理下意识的看了眼薄东篱,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将邮件递了过去。
厉风起纯粹是临时起意,但是当他漫不经心的看到邮件里那张薄薄的纸之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示意杨助理先下去,然后喉结滚动了两下之后,试探性的问向低头处理公事的薄东篱:“你老实跟我说……你跟洛相思闹矛盾,是不是跟她坏了你的孩子有关?”
薄东篱没有了处理文件的兴致,从抽屉里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厉风起看他这模样,大致也猜到了什么。
“孩子没了?”
烟雾缭绕中,薄东篱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真切,“……打掉了。”
厉风起皱了皱眉头,如果按照病历单上显示的洛相思是宫外孕才把孩子打掉的,那薄东篱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死样子?
“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打掉也是情理之中,你……”
他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薄东篱的冷眼给骇住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会被薄东篱直接给活剥了。
“情理之中?”薄东篱夹着香烟,眼神冷冽彻骨。
厉风起有些懵了,“……难道不是?”
宫外孕是怎么回事,即使他这个门外汉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堕胎……怎么在他这里就成了罪无可恕了?
薄东篱冷呵一声,冷声质问,“你什么时候也会替那个女人说话了”
厉风起更加摸不着头脑起来,看了眼手中的病历单,嘀嘀咕咕一句:“难道是我孤陋寡闻,这宫外孕不是什么大事?”
按常理说不会啊,宫外孕这种事情……
“你说什么?!”厉风起的思绪被薄东篱冷然拔高的声音打断。
厉风起被他这一吓,手里的邮件都掉到了地上,等缓过神来,不由得咒骂了一句“艹”,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要受到心脏的再三摧残。
薄东篱三步化作两步走到了他跟前,攥住了他的衣领,深邃的眸子染上了厉色,“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宫外孕?谁是宫外孕?”
厉风起被他这疯魔的样子彻底给惹恼了,甩开他的手,一边整着自己的衣领一边不耐烦道:“你女人宫外孕你问我?”
薄东篱这一次无比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有些痴然的看着厉风起,“……你说……洛相思?”
厉风起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你碰过几个女人,自己不会都搞不清楚了吧?”
薄东篱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心里有一种声音开始响起,他……可能冤枉了她……
这种陡然响起的可能性让薄东篱遍体生凉,“你是……怎么知道的?”
厉风起抓起地上的那张病历单,扔给他,“你不会狗血到误会她不想生下你的孩子,然后把人给欺负了吧?”
薄东篱喉咙干涸一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病历单上的字,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映在眼睛里。
宫外孕……危险……手术……
这些字眼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钻进了他的骨髓中,切磨着他的神经。
怎么……会这样?
她堕胎是因为……宫外孕?
但是,赵冰卿说自己不舒服,让他陪她去医院,他明明在那张病历卡上看到……
赵冰卿?
薄东篱垂在一侧的手掌死死的攥紧,当时他急火攻心或许没有发现,但是现在想来……事情却发生的异常巧合。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而这个人八成就是赵冰卿。
厉风起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很有眼力劲儿没有再招惹他,等他渐渐平静下来后,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如果你想要了解当时的情况,,不妨拿着这张病历单亲自去医院走一趟,这上面有主治医生的名字。”
薄东篱闻言,拿着病历单走往外走
厉风起瞥到他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扶了扶头,“薄大总裁,车钥匙!”
薄东篱一路飞驰到了医院,手中紧紧的攥着病历单
二十分钟后,薄东篱从医院走了出来,平日里笔直颀长的身形布满了颓废。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椅背上,手指捂住了深邃的眼眸,数秒后,有晶莹的泪珠从指缝中划出。
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主治医生的话,“洛相思?……你是她什么人?”
主治医生狐疑的望着他,似乎是在思索他的身份。
薄东篱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男朋友吗?他们已经分手了。
半晌,他听到自己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然后他将手中的病历单拿了出来,“这份病历单,是……她的?”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有些颤抖,他渴望一个答案,但是却又惧怕这个答案。
主治医生扫了一眼,因为洛相思当时的表现跟很多孕妇都不一样,所以他的印象比较深刻:“没错,是我写的。”
“这位病人,当时啊……怎么都不肯同意手术,竟然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即使在跟她再三强调了,不手术的结果是一尸两命,她还是在坚持……哎……”医生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做我们这一行的,看多了年纪轻轻来堕胎的,这么年轻却甘愿用性命冒风险换取肚子里孩子平安的,还真是少数……”
薄东篱颓然的塌下了腰,咛喃一句:“她……什么时候进行的手术?”
医生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本,说出了日期。
薄东篱顿时赤红了眼,在医生不解的目光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院。
半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