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抓住陈平正了吗?”苏星河追问道。
朱杰道:“陈平方值班回去时,看见他媳妇儿正被他弟弟肢解,暴怒之下一掌打死陈平正。陈平方也借此潜入芳华酒吧。十年来,他陆陆续续传递出很多消息,我们也成功破坏掉魔众教的多次阴谋。”
“杀的好!”苏星河吐出一口恶气,同时又很疑惑,道:“这么多年过去,武安局为什么不彻底铲除魔众教?”
朱杰抿嘴道:“最初,我曾组织过几次围剿行动,但是每次刚制定好行动计划,榕城就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混乱,武者作乱的事情集中爆发,牵扯住武安局的全部警力,直到计划搁浅,局面才渐渐恢复正常水准。”
“你是说,武安局也有魔众教的卧底?”
苏星河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武安局,联邦的暴力行政机关,怎么会被邪教渗透?
朱杰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声音混着缭绕升腾的烟气和不甘,道:“安定太久了,人就会腐朽,魔众教的势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苏星河一头雾水。
朱杰不愿说深,把话题拉回苏星河一开始的问题,道:“因为妻儿的死,陈平方面对女人和小孩时,就会心怀愧疚,这种症状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情感转移,你身高体型又和他过世的儿子十分相仿,所以你说他把破坏阵眼的任务交给你,这绝对不可能。”
苏星河恍然,辩解道:“可是陈大哥确实把破坏阵眼的任务交给我,还说武安局会帮我牵制住魔众教的教徒和教士,他要留在芳华酒吧稳定局面,所以我是最佳的人选。”
朱杰沉默了几秒,道:“武安局最近没有组织过与魔众教有关的活动,你如果没撒谎的话,唯一的可能,陈平方是假冒的!”
陈平方是假冒的?
苏星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陈平方是假冒的话……
从这个观念出发,苏星河顿时想到许多此前因选择性偏见而忽略的疑点。
比如,第一次进芳华酒吧时,他只是和酒保闲聊几句,却被陈平方关注,并且告诫。
就算是邪教黑窝点,每天来往的客人那么多,堂堂一店之长怎么可能随时关注每一个客人?
又比如,自己被困地牢时,陈平方为何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救自己。
两人素不相识,陈平方却冒险救他,当时觉得对方是仁义化身,但如今再想,一个能卧底十年的好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再比如,准备破坏阵眼时,陈平方手底下分明还有四个人手可用,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实修为,为何会把破坏阵眼的任务交给自己。
苏星河知道自己的特殊,但是陈平方不知道啊,他选自己根本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最重要的一个疑点,是当苏星河发现阵眼圈套,通知陈平方后,对方的态度。
当陈平方得知自己身份暴露时,他的声音里不仅没有紧张和害怕,甚至还带着微弱的期许,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被发现。
想到这里,苏星河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词:金蝉脱壳!
陈平方是故意死的!
苏星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但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么所有的疑问都将得到答案。
献祭大阵的阵眼是一个局,是芳华引诱卧底暴露身份的圈套。
陈平方死亡也是一个局,是陈平方一举毁掉假的身份,并借机清理掉警事局卧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