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狐仙游荡在外,或许茫然无助,但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弋川还能怎么样呢,在这个陌生的人世,她所习惯的只有陈晔霖给她带来的一切人跟事了。
孤单的时候,就特别想念亲人,弋川想念姨娘汍青了,可是天大地大,姨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如何去寻。那晚的事情,因为酒醉,弋川已经记不清楚了,她不知道人世间险恶的企图,她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着不沾染尘埃的美貌。
弋川她等不了一个月了,她此时此刻就想找到母亲,钻进母亲的怀抱。于是,就这样,弋川越想越伤心。
天大地大无处可去,弋川不知怎的,竟徘徊到张青遥的画室附近。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好奇,她上了楼。
画室里早已不见了童鸽的身影,只有张青遥一个人颓靡的模样。
他也想像童鸽说的那样,右手不能画,拿左手画,可若非岁月的积淀,一时间他也无法短时间内一蹴而就呀。
越是心急,就越显得无能为力,张青遥只能频频拿自己出气,折腾自己到体无完肤。
弋川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是心怀不忍。单纯耿直的她一溜烟地冲了过去,抢夺下张青遥手里的啤酒罐。
“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振作起来啊,为了你自己,为了童鸽!”弋川瞪着铜铃般骨碌碌的眼睛。
从刘海的缝隙间瞥了一眼,张青遥痴痴傻傻地笑了:“是你啊,小丫头。”
“起来把它们完成,快起来。”弋川耍赖地拖着张青遥的手臂。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我做不到啊!张青遥红着眼眶仰着脑袋盯着弋川,完不成这些,他比任何人都痛。
“这只手,医生说,即便后期做完物理治疗,最高也只能恢复到七成,你知道这对于画家意味着什么吗?”面对的是弋川,张青遥倒容易倾诉一些。
弋川当然不明白,她有很多人间的事还没搞懂,恍惚地摇摇头。
张青遥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意味着我的人生完蛋了,童鸽还把她的梦加筑在我的残破不堪上我也不想要她替我担心啊,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张青遥跟童鸽总是这样多舛,为什么张青遥跟童鸽总是这样痛苦?弋川所见证到的,就是全天下都好像很好,只有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好。
用一种同情的目光审视着张青遥,弋川徐徐说出:“手,好不了吗?”
张青遥一脸的释然,微微摇摇头。这世上,又有哪个人能跟科学所抗衡呢。
在弋川的视角里,童鸽跟张青遥都是很善良的好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好的人都这么悲惨。
内心的不忍逐渐放大,弋川不由得抬起了手,指尖微微闪着白色荧光。
闪烁的荧光一点点变大,张青遥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醉酒看到的光晕。
突然间,一个身影煞过,汍青凶狠地抓住了弋川的抬起的手腕。
“姨娘?!”
“你跟我出来!”汍青满脸的愠怒。
等到人迹罕至的顶楼,汍青狠狠甩开弋川的手,爱之深责之切。
“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不可以使用法力,何况是那样强大的法力。”汍青一直在暗中时刻关心着弋川。
弋川当然没有忘记:“可是,我不帮他,他们都会很可怜。”
“天下可怜的人类多了去了,你能帮得了几个,要是你因此而受伤,谁来可怜你!”汍青不知道多在乎这个外甥女,雪狐一脉只剩她了。
不谙世事的小狐狸哪里会感同身受去理解汍青的警告,见她一副说不通的样子,汍青只好和盘托出。
“你的劫是你母亲逆天替你受的,在未满劫之时,你不可以使用法力暴露给天界,否则,你母亲为你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你知道吗!”汍青神色激动,眼波荡漾。
见弋川有了畏惧的神色,汍青才稍稍放缓了情绪,最后交代了弋川一句:“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不是妖,所以你注定要承受很多,隐忍很多。”
阻止了弋川去救助张青遥,但汍青知道,弋川是个过分有情有义的孩子,弋川所无法做的,身为姨娘的她也愿意为这孩子去做。
迷晕了张青遥,汍青挥一挥衣袖,青色的光芒覆盖住张青遥,一团鲜绿色的光吸附住张青遥的手臂。
这一切,弋川是看懂了的,她很感激姨娘为自己做的一切,虽然她也是为了别人。
再生术,对精灵来说损耗巨大,需要闭门修炼一阵子,才能恢复元气。弋川怀着感激之情望着汍青,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可她就是想要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