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别回府时并未见到父亲,管家说相爷一早便被召进宫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春生知道小姐对政事不甚感兴趣,可这次相爷进宫,怕是与宫里闹鬼的事有关,宫里接二连三的死人,后来更是在养心殿发现了血书,说是四年前的娴妃一族是被人陷害死的,因此娴妃的鬼魂,来报仇了。
此事和四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小姐一定是感兴趣的,春生掂量着话,说道:“小姐,我听宫里的人说,四皇子的母妃娴妃生前住的淑瑜殿闹鬼,昨夜进去打扫大厅的宫女,死了三个,眼珠子瞪得老大,太医院的大夫验过,是被活活吓死的。”
沈轻别淡淡扫她一眼:“世间哪来的鬼魂之说,日后少看些误人子弟的话本子。”
沈轻别自小便频繁出入宫中,不止她这个做主子的深得太后和皇后的喜爱,连春生这个做丫鬟的,在后宫也收到不少贿赂,就连宫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也是春生陪沈轻别进宫时在宗人府外闲着无聊,拉了过路的仆从知道的。
见小姐不信,她也只好咬着牙把御书房外面的太监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御书房的李公公也说了,圣上如今召了许多心腹去商议这件事,四年前的娴妃案确有蹊跷,当年参与娴妃一族造反谋逆的几位大臣,府中都出了大事,这些消息千真万确,可不是春生瞎说。小姐这般倾心与四皇子,而这事很有可能洗刷四年前娴妃的罪责,指不定四皇子就能出来了。”
“春生!”沈轻别厉声叫唤一声,“你可知随意打探宫里的消息是死罪!”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奴婢该死……请小姐责罚……”春生连忙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沈轻别叹气一声,俯身将她拉起身:“我知道你想为我支法子,看四皇子的事还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可春生你要记住,不论是身在宫内还是宫外,切不可多说话,乱说话,有些话就是烂到肚子里也是不能说的,你可要记牢了。”
“谢谢小姐,奴婢知道了。”春生起身,又给沈轻别鞠了一躬,小姐自小便待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极其友好,而她又是同小姐一块长到大的,她自知这些话不该她这个做下人的来说,可事关四皇子,是小姐倾心的人,哪怕是冒着忌讳也要将这事告知小姐。
恰好府里传来相爷回来的叫唤,沈轻别动了动身子:“我要去见父亲一趟,你留在门外,莫要让人进来打扰。”
春生颔首:“是。”
与此同时的宗人府,却是来了一个常客,虽不是像安和郡主那样日日都来,却也是十天半月的要来个四五次。
“圣上近日的气色不是很好,我想该是那药的药效到了。”来人一身玄衣,手上带着一副围棋,狱卒将锁打开,便退下去了。
“还是太久了,让我足足等了四年,却只是毒他这么些时日,而我,可是做了四年的阶下囚。”靳语尘盘腿坐在牢狱中央,并未起身相迎。
“实在想不到你竟还留了这一手,估计今晚的皇宫,可要热闹的很呐。”那人对靳语尘的失礼却毫不在意,进来后细心将棋盘摆放在他跟前,将黑子置于对方那边,白子置于自己跟前,“要来一局吗?”
靳语尘露出一笑:“裴大人好兴致,本王当然乐意陪同。”
裴元瑾抬手:“你先来。”
靳语尘毫不见外,当即落下一子,收回手后喃喃一句:“这手铐戴着确实不太舒服,果然演戏演得真了也很伤身子。”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将它打开。
“演戏你不演的也很欢快吗?你这手腕上的淤伤我可一点都不心疼,都是你自找的,可怜了被骗的安和郡主,为了这点小伤怕是连心都操碎了。”裴元瑾装着无意提出沈轻别,心不在焉的注意着自己手里的棋局,可说出的话却是,“不过这安和郡主来的未免太勤了些,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一有什么事我都要第一时间来见你,你在这宗人府呆了四年了,我想你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差错把之前的事都功亏一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