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空看着桌上的食盒,这是东宫刚让人送过来的他怀疑地看着花琉璃:“小妹太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啥?”花琉璃从食盒里拿出果脯往嘴里放。更新最快10
“发现你身体娇弱所以需要吃更多的食物来养身体。”花长空瞥了眼盒子,里面果脯肉干点心干果都有,都是由宫廷秘法制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可能是觉得我差点被歹徒抓走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些安慰我?”花琉璃并未察觉哪里不对,“以前在青寒州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安慰我的嘛。”
家人跟太子又怎么能一样?看着小妹悠闲开心的模样花长空心中一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说得对,是三哥想多了。”
“喏。”花琉璃抓起一把肉干放到他手里,“分给你的。”“多谢,咱们家小乖乖真大方。”花长空笑呵呵地收下。
他记得十一年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天灾青寒州粮食断绝,通往青寒州的塞道被山石堵住朝廷的资源暂时送不进来。为了填饱肚子,军营附近的老鼠都被捉光了。即使是将军府日子也十分难熬。小妹年幼,有什么好吃的家里人总是让给她。可年仅四岁的小妹似乎也知道那段时间有些不同总要把碗里的肉分给家里所有人,才愿意吃饭。至今他都还记得小小的妹妹,拽着他的衣角,举着又干又瘦的麻雀翅膀,说是要跟他一人一半。
“三哥,我现在十五岁,不是三岁,这种哄小孩子的夸奖语气对我没有用。”花琉璃若有所思地看着花长空,“爹爹娘亲快到京城了,你这是想让我帮你多说几句好话吧。”“小没良心的。”花长空伸手戳花琉璃脑门,“你自己好好玩,我去书房看会书。”“三哥,你能不能别戳我脑门。”花琉璃捂着脑门,“这可是一颗聪明绝顶,天下无双的脑袋。”“等你绝了顶再说,还聪明绝顶呢,真要绝了顶,你不得哭得昏天暗地?”花长空又从食盒里薅走一把果脯,快步溜走。
大理寺里真正绝了顶的张硕大人却很忧虑,因为他也听说了皇上对他不满,准备让林舟代替他大理寺卿一职的传言。他摸着越来越稀疏的头顶,对坐在屋子里心腹下属道:“这段时间你们把身上的那些破毛病都改一改,等新上司上任,可容不得你们那些毛病。”林舟此人,早年他是打过交道的,为人十分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手底下带的这一帮子人,办事能力都是不缺的,就是性格各异,跟林舟共事,恐怕有些合不来。世间打哪儿找像他这么好的上官,自己官位都快保不住了,还要操心下属与新上官的关系。
“大人,这事也不一定,任命还没下来,我们还有机会。”大理寺有两位少卿,一位是裴济怀,一位是苟敬祺,两人行事风格不同,但都与张硕这位上官关系好。苟敬祺十分擅长处理一些官场杂事,被张硕死对头成为狗头军师。“能有什么机会,林舟都做英王爷岳丈了。”大理寺卿叹气,最近一两个月接连发生大案,还牵扯到皇家人,而幕后黑手却一直没找到,也难怪陛下对他不满。早知道他就该去道观拜一拜,求三清爷爷保佑他运气好一点。不对,应该去拜文曲星,保佑他官运亨通。
“大人,林舟虽然做了英王爷的岳丈,也不代表咱们没有路子走。”苟敬祺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须,“我们可以走太子与花家这两条路。”“太子?”大理寺卿赶紧摆手,“太子殿下的脾性满朝皆知,万一讨好不成,反而被他当场嘲讽,我这张老脸不要了?”苟敬祺默默看了眼他,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什么脸。心里虽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苟敬祺干咳一声:“大人,那我们可以去找花家。”
“花家如今势如日中天,就连太子都要给花家颜面。属下听闻护国大将军不日便回京了,现在我们去拜访花家两位小辈,让他们帮着您在大将军面前美言两句。万一大将军愿意帮您说几句好话,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大理寺卿摇头:“这种讨好小辈的事,本官做不出来。”“大人,您这是关心小辈,跟讨好有什么关系。”苟敬祺道,“朝中大臣既不敢得罪太子,也不敢惹怒英王,除了花家,敢管这件事的人不多了。”
大理寺卿没有说好与不好,转头问裴济怀:“临翠宫投毒案,查得如何了?”“临翠宫的一个宫女死于意外,她是负责打理临翠宫器具的女官。”裴济怀神情凝重道,“不管这么查,这件事明面上的证据都指向英王。”“唉。”大理寺卿叹气,“真凶究竟是谁虽然还没查出来,但本官可以断定,此人恨极了英王。”“把这件案子封存起来,调查到的证据我会呈给陛下。”潜意识告诉他,这件案子不能再查下去,再查就要涉及宫廷里不能说的秘密。他虽然每天起床都嫌弃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不好看,但还不想它从自己肩膀上掉下去。
不知道自己被幕后凶手深深恨着的英王,面色不太好看地从顺安公主府出来。他身边随侍太监小声劝说了几句,但这些劝说的话没有半点用处,只激得英王踹了他两脚。顺安公主脾气不太好,年轻的时候因为激怒先帝,气得先帝临死前对陛下说,绝对不能给她晋位长公主,免得她更加猖狂。
这事一度成为京城的笑柄,顺安公主老实了几年,近几年皇子公主都长大了,她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老毛病又犯了。前年陛下有些心软,正准备下旨晋封她为长公主,顺安公主就跟太子闹得不愉快。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最喜欢太子这个儿子,顺安公主不仅没有晋为长公主,还被陛下斥责了一顿,从此她便与东宫结了仇。今天王爷为了田家的事,亲自到公主府给田家求情,顺安公主却摆着长辈架子,把田家从上到下都挑了一遍。王爷向来对外祖父十分敬重,冷着脸与顺安公主顶了几句,就出来了。
随侍太监觉得,顺安公主的脑子也很神奇,她身为公主,把皇长子跟太子都得罪了,对她有什么好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发脾气一时爽,皇子登基后就会悔断肠,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王爷。”等在外面的田大人见英王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猜到他为了田家肯定受了不少气,又愧又感动,却不知说什么,只好作揖行礼。“舅舅,你不必如此。”英王伸手扶起田大人,他看着舅舅鬓边的白发,心头一动:“府中的事不要太过操心,身体为重。锐栋若是不懂事,狠狠揍两顿就好。”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几顿就好。
跟着父亲一起过来的田锐栋茫然地看着英王:“哈?”讲个道理,他最近很老实啊。王爷说这话,分明还在记上一次的仇。
“走吧,去花府拜访。”英王扶着田大人坐进马车,扭头严肃地对田锐栋道,“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田锐栋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英王被顺安公主气疯了,拿他出气。
鸢尾走进屋子,把香炉中的熏香换下,转头见郡主靠在软榻上,一边吃果脯一边看京城里各位官员的奇闻八卦,笑着道:“郡主,听说田家人跟英王爷来了,您要不要换身衣服。”“英王来干什么?”花琉璃把手里的书放下,接过婢女端来的水漱口,这些书尽是胡说八道,竟然说太子性狂妄,喜奢华。不用猜就知道某个皇子故意请人写来抹黑太子的“想来是为了田家的事。”鸢尾手脚麻利地给花琉璃换好衣服,“您若是不想去,奴婢让玉蓉去回绝三公子那边。”
“去看看,我整日待在子里,也没什么乐子。”花琉璃用笔描了描眉,细柳叶眉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了。“郡主,您收敛点,那是王爷。”鸢尾与玉蓉一左一右扶着花琉璃,朝院子外走去。
主仆几人走到前殿门外,里面传来三公子与英王的交谈声。“舍妹体弱,这次从外面回来后,一直在请医问药,今日才勉强能用下些饭食。”“是老朽看惯家奴不力,让郡主受苦了。”“这事本不该怪田大人,歹徒用心险恶。幸而舍妹逃过此劫,没有受什么苦楚。家父家母视舍妹如掌中珠玉,她若是出了事,晚辈无颜面对二老了。”“三公子宽容,老朽却不能原谅自身过错,这些赔礼还请公子收下。”“大人您太客气了,这些礼物太贵重,晚辈不能收。”“收下吧,这是鄙府上下的一点心意。”“田大人,您这样太见外了。”“应该的,还请贤侄不要嫌弃。”
一番推让后,花长空只能无奈地收下这些赔礼,田大人似乎更加愧疚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些赔礼还不够,下午就让儿子送更多的赔礼过来。
“臣女见过王爷。”花琉璃听事情谈得差不多以后,才捂着胸口慢慢走进正厅,朝在座众人见礼,“贵客来临,小女子有失远迎,请诸位贵客恕罪。”“妹妹,你怎么来了?”花长空站起身,担忧地看着她,“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嘛?”“三哥,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就算天天闷在屋子里又有何用?”花琉璃虚弱地走到椅子边坐下,朝众人歉然一笑。
英王发现花琉璃走路时步伐虚浮不稳,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不由得担心道:“郡主可用药了?”“多谢王爷关心,已经用过了。”花琉璃朝英王微微一笑,苍白无血色的唇,像是黯淡的桃花,惹人怜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田锐栋见小仙女病成这个模样,既担心又愧疚,低着头不敢看花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