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笑道“这苏小卿是苏园才女之首,才貌双绝,齐州府多少人眼馋,便是知府大人也想纳为妾,竟然给白马寺一个僧人私送手帕,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吉祯虽未剃发,但时人都以为落发是迟早的事,一个青楼才女给僧人私送手帕,这在任何年代听起来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陆兄,这手帕从何而来?”
“今日和一个僧人吃酒,他喝醉了,自己说出来的。”陆九渊道,一脸兴奋之色。
苏园四大才女中,苏小卿平日端庄大气,雍蓉华贵,让人凛然不敢侵犯。时人曾评论有娘娘之仪容,可不曾想到,竟然和一个和尚私通。
这种事传出去,保证热度被这几日的热浪还高,那些卫道学肯定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痛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宁公子,今年花魁评选,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苏姑娘可就惨啦。”
“花魁评选……”
齐州府每三年评选一次花魁,算算今年九月正好是评选花魁的日子,宁放顿时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陆九渊兴高采烈,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收起手帕,他正在追苏园才女赵飞影,心想这件趣事若告诉她,赵飞影肯定高兴。
“宁公子”
陆九渊发现宁放有点出神,叫了一声,道“此处风景宜人,难得好心情,环儿,拿笔墨纸砚来,我要书画一副。”
陆九渊是世家公子,远非宁放可比,于舞文弄墨之事稍通,虽然画的狗屁不通,但兴致上来,就要当场作画。
丫鬟环儿闻声拿来笔墨纸砚,铺在桌上,他这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随行都带着文房四宝。陆九渊拿起画笔,望着河面水色,面带微笑,挥毫作画,宁放凑过去看,见他握笔的手直抖,画条线弯弯曲曲,口里不住说道“宁公子,此画便赠送给你。”
抖抖索索画了半天,只画了河面,岸边柳树,连亭子都画不出来,落款陆九渊。
宁放心里暗骂,画了半天就画了个四不像,自己要这破画有何用?
“宁公子,此画收好,他日手头紧张还可卖几两银子。”
“陆兄,这画有人买?”
陆九渊得意地点头,道“自然,在别处不值钱,若在东城只要是陆某手笔,倒也值几两银子。”
陆九渊是东城富家公子,这么一说宁放明白了,估计这帮附庸风雅的富二代有个小圈子,只要是他们圈子里某人手笔,不管好不好,都会捧场。
宁放赶紧收起画,这画能卖钱,他自然不傻。
吹着河风,悠哉悠哉,陆九渊过足了瘾急着去苏园将这消息告诉赵飞影,博美人一笑,就和丫鬟走了。
旁边就是简易渡口,但陆九渊的马车豪华奢侈,怕渡船不安全,绕到远处的桥上过河。
这种真正的富二代,每日就是声色犬马,美食佳肴,和人斗富争胜。为了追赵飞影,陆九渊几乎是用尽了心思,春天送南诏的贵重香料,夏天见天送一车冰块,至于其他绫罗绸缎,新奇玩意自不必说。
宁放看着陆九渊的马车走远了,才走出凉亭,瘸子老段被官府抓后,渡船没人经营,就停在河上,过河的人自己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