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顾兄吹来了!”
曹继武进了屋,笑着行礼,顾炎武放下茶杯,起身还礼:“特来看望贤弟。”
“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曹继武微微一笑,伸手让座。双方都是老熟人,顾炎武也不客气,缓缓坐了下来。
“江州知府王仁义,不知贤弟可曾听闻?”
“两撇小胡子,狼眼犲声的家伙?”
金日乐一脸的不屑,顾炎武脸上有些不适,顿时僵住了笑容。
金月生察言观色,捅了捅顾炎武的胳肢窝,一脸坏笑:“又是和你穿一条裤子的?”
听了这话,顾炎武更是不高兴:表奶子,这三个混蛋,出口怎么没好话呢?
金日乐又要来取笑,曹继武摆手制止了他,对顾炎武道:“想必是你这位故友,托你找我的?”
“正是。”
顾炎武迫不及待,“此事对贤弟来说,小菜一碟。”
金月生嘿嘿笑了:“江州知府,来找精步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唉。”
顾炎武摆手反驳金月生,“贤弟怎能如此揣摩人?他是求你们平叛的。并无恶意。”
金日乐故作吃惊:“他要给多少烧埋银子?”
顾炎武摇头笑了:“区区小事而已。”
金月生也摇头笑了:“不给钱谁会干,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啊?”
“就是。”
金日乐也是一脸坏笑,“这年头,不捞好处,谁干?”
“唉,你们……”
二金在糊弄调侃,书呆子顾炎武,竟然又上趟了,真是屡教不改!
曹继武暗叹一声,微微一笑:“顾兄,这也不是一两日了,你早就应该知道,和他们两个说话,你不能生气的。”
二金这两个家伙,没面皮的主,和他们怄气,简直是在作贱自己。曹继武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顾炎武定了定神,一脸苦笑:“你们两个家伙,每次都要没头没脑地捣乱。”
金月生毫不示弱:“你这臭老九,每次来都要拱嘴。”
金日乐也笑:“你这家伙,净干些闷葫芦的事。”
顾炎武也不生气了,不理他们俩,对曹继武道:“这帮贼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是残暴。江州府的官兵,根本奈何不了,还望贤弟出手,为民除害。”
金日乐闻言,连珠炮地问:“你这闷葫芦蛋,你看见过贼人?你看见他们烧杀了?你看见他们残暴了?你又怎么知道,官府打不过他们?”
“你……”
顾炎武气得蹦了起来,他忽然想到曹继武的话,顿时又不生气了,反而笑道,“我不和你斗嘴。”
曹继武点头笑道:“小师弟虽然戏谑,但话里有话,顾兄不可当做玩笑。”
顾炎武闻言,顿时捋须思索了起来。
金日乐的问话,他一个也答不上来。这江州知府王仁义,也是乡党加密友,所以顾炎武非常信任他。王仁义要是骗他,顾炎武绝对不敢相信。
“王仁义乃愚兄多年至交,不会……”
金月生顿时笑了:“黄澍、侯方域、钱谦益等等,好像前不久还有个吴荣,你的好友,可都是高尚之徒啊!”
顾炎武顿时不言语了,血脉瞬间喷张,似乎要吃人了。
黄澍本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忠臣,上殿殴打奸臣马士英,天下赞扬之声,风起云涌。哪知后来这家伙,却伙同左良玉之子左梦庚,带着百万大军投降了。不但如此,他还亲自带路,帮助清军攻打马士英,进攻福建隆武政权。
侯方域也是大明铁骨铮铮的忠良,拉拢了一大波志同道合的名士,组建复兴社,对抗马士英。可是后来,奸臣马士英不屈被残杀,复兴社最终成了牢骚情绪社。这家伙见势不妙,一道烟跑回了家乡,鼓动张存仁扒了黄河。
钱谦益名气更大,礼部尚书,东林党百年不世出的超级领袖。礼部可是超级正统正义的象征,掌管天下行为道德的标杆制造。然而清军一来,这家伙想都没想,直接跪地了,把华夏万年制造的所有标杆,统统送给了鞑虏。
吴荣这家伙,堂堂一代超级名士,竟然为了五文糕钱,大打出手。如果不是曹继武相劝,这家伙可能直接把人家活活打死。
前面三位超级大腕,以前都是顾炎武的超级好友,但如今的顾炎武,早已和他们割席绝交了。后面一位同乡加密友,顾炎武还在犹豫之中。
金月生这次,把他们和顾炎武重新搅在一起,顾炎武这次真生气了,脸色铁青,霍一下子站了起来。
“呦呦呦,要吃人啊!”
金日乐看见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坏笑。金月生也攒起了赞扬的眼眉,顾炎武又要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