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科状元吴宽生于宣德十年,字原博,号匏庵、玉亭主,长洲,延陵镇,户籍为匠籍,在会试、廷试中均获第一,为苏州第二位状元。善写真、行、草书,尤工行书,源出自苏东坡,为尊其人而爱其艺,故其书法师承东坡笔意。”程溁花了不少银子,从地头蛇那里买的今科状元的资料,给谢迁和李东明读读,参考一下。
“只给迁迁读就好了,人家才无心科举,麻烦死了。”李东明说着摆摆手道。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程溁瞧着李东明比她还爱吃零嘴了,疑问道“吃这么多瓜子上火,你怎比女孩子还贪吃!”
“人家才没有呢!是溁溁做的瓜子好吃,种的向日癸既大又饱满,吃了就停不下来。”李东明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放下手中的瓜子,邪魅一笑道。
程溁一直觉得吃货们在一起是最有共同语言的,即刻道“那是自然,俺这瓜子两煮两炒,仅香料就加了十八种,”说着还用小胖手形象的比划。
李东明想到什么说什么,逗趣道“溁溁啊!不是当哥的说你,你吃完饭就找个地一眯,这可对身子不好,不过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何吃了这么多,你身形还这么消瘦,只是小手肉多了点。”说着还要伸手捏程溁的小肉手。
程溁的气鼓鼓的把手藏起来,道“手上有肉这叫有福气又安康,俺早食和午食吃的多点没事,只要晚上不吃就好,这叫过午不食,谁跟你似的,简直是多动症病患。”
两人彼此揭短。
“我这是勤于习武,之前溁溁就不让我把瓜子皮吐地上,说我那样破坏环境。现在又来个多动还病患,呵呵!小小的人儿怎么这么多新词?”李东明早已习惯了程溁的强词夺理,逗着程溁道。
谢迁不喜欢小人儿和别人逗嘴,侧脸瞧着李东明,道“说你,你就听着,溁儿说过谦虚使人进步,再废话接着给你喂招。”
“你们都欺负我,哼!”李东明呲牙咧嘴着,又伸手抓了把瓜子,吃了起来。
“好了,吃饱了喝足了,是不是该继续读书、写几篇八股文,顺便练字了?下个月就要县试了,俗话说:临阵磨刀不亮也光。”程溁随即又写了几个八股文的命题,让谢迁和往常一样从不同角度,反复的从不同角度,深入的写一个命题。
谢迁自是了解小人儿的用意,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且还十分的受用,他喜欢小人儿关心他的模样。
李东明觉得无趣,读了会儿书,又去村里村口和一群男男女女八卦玩儿。
“纤纤新月挂黄昏,人在幽闺欲断魂。笺素拆封还又改,酒杯慵举却重温。灯花占断烧心事,罗袖长供挹泪痕。益悔风流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
李东明踏着黄昏常婷玉立,慢慢的踱着步子身染夕阳光晕,本就丰神俊朗的他,此时更衬得风光齐月,君子如玉,朗诵着宋代朱淑真的诗词,引得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羞红着脸偷瞧他,悄悄给个荷包,偷偷塞个绣帕。
李东明收获满满的回了小楼,习惯性去了厨房,瞧瞧有什么新奇的吃食,溁溁最喜欢做些稀奇古怪又绝世珍馐的美味儿。
“咚!咚!咚!”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李东明回头看,自问自答道“什么声音,敲门声?”扫视一圈未发生什么,于是又回厨房拿了几块饼干,刚一出厨房的门就瞧见谢迁和程溁站在门外。
“啊!吓死宝宝了。”李东明本能的跳了起来。
程溁笑眯眯的挑眉道“怎么做贼心虚了?”
“这是我家,需要做贼嘛!饿了拿点吃的罢了!”李东明憋憋嘴还嚼着饼干。
程溁翻个白眼,道“咱村的少女屠夫还能饿着肚子!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没给过你点东西?”叹了口气,唏嘘道“你可知这两天厨房里鲜肉,活鱼丢了多少?足够养活一个五口之家的,你是不是拿着鱼肉去讨好哪家小姑娘了?”
李东明不屑的抬起下巴,道“都是她们主动给我的,宝宝都没要好不好,宝宝的嘴巴早就被溁溁养刁了,哪能还瞧上别家的吃食?”说着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表达着他的无辜。
谢迁和程溁对视一眼,摇头道“溁儿,迁表哥觉得应该不是小明偷得,他可是咱家最有仓鼠的脾性的人了,不拿别人家东西就不错了,怎还会送别人,还送这么多?”
“俺也不想怀疑小明哥啊!可丢的吃食太多了,且有小道消息传来,近日将有大量灾民即将涌进余姚,咱这的吃食只会更加金贵,恐怕日后有金子也买不来粮食。哎!”程溁叹气,皱眉道。
“咚!咚!咚!”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程溁瞧着周围,不禁问道“什么声音?”
谢迁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足尖轻点,几个空翻,踢开堆放的柴火,一只受伤的黑色小肥狐映入眼帘。
谢迁快速一下把肥狐提溜起来,若不是小人儿在旁边,他不愿溁儿瞧见他血腥的样子,晚上就吃狐肉了。
“好可爱的小奶狗!”程溁随即从谢迁手里夺来,轻轻抱起小黑狗,摸摸它的身子,滑溜溜的,胖乎乎的,肉乎乎的,暖呼呼的,可爱极了!黑色小奶狗不但外形可爱,而且行动灵活,小腿乱蹬着。
小黑狗非常耐人讨喜,它的身子黝黑黝黑的,小小的脑袋上嵌着黑黑的圆珠子,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小小的鼻子黑黑的,两只三角形的耳朵挺立着,四只短脚粗粗的,一根毛绒绒的尾巴向下耷拉着,仿佛在叙述它的恐惧,小黑狗也不咬程溁,只是在程溁怀里瞅着谢迁。
它本是北山狐仙,犯了戒律清规,被仙家追杀,它远远的就瞧出这宅子笼罩浓浓的紫气,现它观这男子日后必成大器,成者万中无一,大器,暗含天命。紫气东来,至尊、至贵,是大器乃成之相,富贵天成,处处有贵人相助,事事有神佛庇佑,必乃星宿转世投胎。
所以那男子来抓它,它不敢挣扎,若是有此人庇护于它,说不得它就能避过此次死劫。这几日它在暗中瞧了这男子几日,发现这紫气男子居然对这小女娃儿毫无原则的予给予求,它知道女娃儿们都喜欢可爱的东西,它便化形为自己幼时模样,不成想居然被当成了狗,它堂堂狐仙岂能与狗相提并论。
随即露出獠牙欲要教训下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女娃儿,但霎时就被那紫气男子盯上。
它可清楚的瞧见了,它刚一露出獠牙,那紫气男子脸上虽在笑,可眼底却闪过杀机,表面看没什么,仅是在轻轻抚摸着它,但那男子的手恰恰刚好握住了它的咽喉,它也只能无力的蹬着小腿,以示反抗,它本就犯了戒律,若是被这男子炖了吃狐肉,它更没地说理去了。呜呜!它好想哭,可惜现在它是狐狸身没有眼泪。
谢迁早就觉得家里进了外贼,奈何近日忙于应考县试,还有他最放心不下溁儿的身子,虽然带着玄和方丈的师傅留给溁儿的佛祖,可以护着小人儿,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忘不了那种掉进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却无能为力窒息的感觉。
不成想家里居然趁机溜进了只狐狸,难道是这只小奶狐偷了家里厨房那么多的鱼肉。
忍不住提醒程溁的谢迁,轻声细语哄着,道“溁儿,这不是狗,是狐狸,家里丢的吃食估计是它偷得,这种东西狡猾的很,牙齿也很尖锐,爪子更是锋利,可莫要伤了溁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