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上半身绑着绷带,稍微挪动一下身子,就能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疼痛。不远处的檀木桌上,一个小鼎炉烟雾缭绕,散发出麝香焚烧的香气,清新怡人噬魂剑静静地被人搁在了床头,以及床边还有一套早已备好的衣物。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雷月平静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体形修长,面容阴柔,尤甚女子,穿着黑曜色的绸缎,给人一种天生淡泊的印象,而最让雷月注目的是他奇怪的神灭境修为以及浑身的药香。
男子见雷月醒来丝毫不惊奇,淡定地坐到雷月床头旁的一张凳子上,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雷月手腕处,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淡然地说道:“气血平稳,脉象中和。过两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说完,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雷月起身靠在床头,虚弱地对他说到:“多谢救命之恩。”
男子放下茶杯,波澜不惊地说道:“不必谢,我才该谢谢你舍命救下家妹。”
雷月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自己昏过去之后,丹暗带自己来这里,然后求他救下自己。
“我叫丹君,是丹暗的兄长。”说完,丹君毫不见外的将噬魂剑拔了出来,伸出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噬魂剑便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至于,丹君则是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仔细地听着噬魂剑发出的嗡鸣之声,像是在检验真伪一般。
雷月见他对噬魂剑很感兴趣,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丹公子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丹君没有抬头,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拂过噬魂剑灰白剑身中间的那条血管粗细的殷红血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还剑入鞘,说到:“在野史上见过一些传闻,没想到这把剑真的存在。”
“愿闻其详。”雷月语气有些沉重的说到。
丹君略感诧异地看着雷月,见他认真的眼神不像作假,思考了一下,淡然地说到:“传说,铸剑祖师欧冶阳生平铸剑无数,最出名的莫过于如今那位真身为九头金翅鲲鹏的天帝的佩剑北溟之海。而欧冶祖师铸造的最后一把剑,却是一出世便让他以身祭剑,被世人誉为不详之剑,名曰噬魂。史书中对于噬魂剑的记载大都讳莫如深,只知噬魂剑出世,必有妖邪为祟。”
“噬魂剑出世,必有妖邪为祟?”雷月疑惑地问到。
丹君盯了雷月一眼,说到:“的确是有相关的记录。”
“可以详细地讲一讲吗?”雷月问到。
丹君坐了下来,讲到:“刚才我也说了,噬魂剑一出生就饮了铸剑师的血,便注定了它是一把邪剑而有关噬魂剑的最近记录应该是三百年前的一场滔天祸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有十几万生灵在那场祸事中丧命在噬魂剑之下确是事实。”
“三百年前的那场祸事,我也有所耳闻,却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收场的。”雷月说到。那应该是他还没有上山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只有几岁的雷月,在族中收藏历史的阁楼中玩耍,无意间翻到了一本记录原界内天灾人祸的书,里面就有讲三百年前,即将破入破天境的第一铸剑师剑飞羽突然堕邪屠戮生灵的事情。可是,关于这件事情的结局却显得扑朔迷离,或者说雷月根本就没看见这件事的结局,因为书的最后几页被人撕掉了,而那几页刚好就是讲的这件事的结局。
丹君没有注意到雷月的异样,解释道:“据说是有世外高人出手制服了那场祸事的元凶,现在看来那人就是尊师缥缈仙人了。”
闻言,雷月默然,他知道当年出手的根本不是师父,而是自己的爷爷。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将噬魂剑交给师父,再由师父转交给自己。按理来说,以爷爷的实力要毁去噬魂剑应该并不难,而他却任由噬魂剑留了下来。
丹君见雷月陷入了沉默,便不再打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回春散,用于活气补血,有助于你的恢复。”说完,将回春散放到桌上便离开了。
雷月看着桌上小瓷瓶,轻叹一声,不再思考噬魂剑的事,刚想起身去拿回春散,便听见屋外传来对话:“少爷,冷仙子命人来访。”
“客厅奉茶。”丹君看似平淡地吩咐道,脚步却在不经意间越来越急切,似乎对于那位“冷仙子”派来的人殊为在意。
“是。”说着,那小厮便和丹君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