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风玄煜带着化绵掌的林全,风迹剑的楚敖,铁逵拳的周深,飞云腿的姚放一路急疾驰骋往东郊祺燕山。
临到山下时,碰面御前侍卫统领邱进,骁勇善战的止践,足智多谋的奈落。
“庄主!”
“邑王!”
三人驱马迎了上去。
风玄煜挥手示意,四大猛将喝住马儿,停滞原地。自从上次军营交手之后,他们对风玄煜深感钦佩,尤其周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才能轻易调遣他们,而他们亦能服从听命。
风玄煜遂上前几步,盯着奈落,勒绳跃下,往一旁走去。
奈落抚额,神色颇为无奈,随之下马,跟上他:“庄主!”
风玄煜双手负背,一袭月白,寒气逼人:“情形如何?”
奈落一怔,他原以为庄主难免会斥责他违抗拒令,背着他置留暗哨点,没想到他一开口却询问形势,一时间怔住:庄主似乎变了,依然冷若冰霜,语气却颇为温和。
“怎么?”风玄煜回身,目光冷峻。
奈落一惊,方觉自己恍惚,“卫相国尚在府上,卫英鹏这一段时间不在军营,现今营内只有卫英雷,他的身边带着一个番国人,此人有点棘手。”
“军营兵力具体多少?”风玄煜蹙紧眉头:“番国人?”
“这几天属下探测粗略算一下,估计有八万左右。”奈落道:“那番国喇嘛懂得蛊术,只怕难以对付。”
“蛊术?果然蓄谋已久,难怪太子沦为傀儡,连心计颇深,善于隐忍的晏妃都被卫家蛊惑扰乱心智。此次不除,后患无穷!”风玄煜沉吟道。
“幸而庄主有先见之明,暂缓蒋太尉,对卫相国先下手为强,倘若没有庄主的锦囊妙计,卫家也不会这般轻易露出破绽,让熵帝下定决心铲除卫家。”奈落赞同道。
风玄煜目光锐利,嘴角扬起阴冷:倘若灯会上不曾危及若儿,他倒可能考虑先放过卫家。然而,他们竟然敢对若儿动手,他就决不能姑且。
“你随我前往相国府,无论如何势必得到兵符,方能控制八万精兵。”风玄煜道,“只是止践性格莽撞了些,幸而还有邱统领相佐,另有蒋太尉四大猛将,如此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奈落愣了一下,往时庄主一贯独行,从不带他们随行,顶多带了夜影。他细细思索,顿觉疑惑:“庄主,最近身体可无恙?夜影为何不曾跟随?”
“夜影留在王府,另有任务。”风玄煜说着往回走:“别磨蹭了,赶紧走吧!放心,本庄主身体无恙。”纵身上马,挥手让几个人集中过来。
“你们暂守山下,密视军营动静,在本王还未到达之前,不得擅自行动。”风玄煜缓缓环视众人,“对于祺燕山你们尚不熟悉,一切听从邱统领安排。”
“是。”众人抱拳答道。
风玄煜微微颔首,逐马而去,奈落随后跟上,众人望着二人远去,寻个地方隐蔽起来。
风玄煜二人来到相国府斜对面茶楼里,选了临窗位子坐下,注视着相国府。
府门紧闭,尚不见仆婢出入,奈落有些疑惑:“庄主,莫不是卫相国有所觉察?”
“稍安勿躁!”风玄煜悠然喝着茶,“朝中大臣均在宫里,明面上急宣进宫商议要事,实则软禁他们的行动,以免走露风声。而卫相国称身体抱恙,告假休养在家,尚未与外界联系,看来其中必有玄机。”
“卫相国既然决定举兵叛变,临到关头却按兵不动,这心思还真是深不可测!”奈落盯着巍峨紧闭的大门。
风玄煜嘴角掠过一丝魅意,卫相国暂缓行动,恐怕是因为卫英鹏,虽说他削去封号,贬降为军营统领,实则营中训兵之术,调兵之遣,用兵之道皆由他一手操纵,可谓精通营中兵力运转,堪称才略不凡的军师。
自苏漓若遇险之后,风玄煜找到德纯,请她帮忙套卫英鹏的底细。德纯原先不情愿接近卫英鹏,怕他心有存念而纠缠不清。
风玄煜目光悠远,公主府中清清静静,令人无端涌动孤寂凄凉,“长姐难道不想知道庆元候是如何遇难的?”
“什么?”德纯脚步一滞,心口猛然揪痛:“莫非七弟知道其中隐情?”
“长姐二十余年为情守心,孤身单影。”风玄煜回过头,深邃的眼神颇为幽暗。“倘若长姐只想隐修于世,不争朝夕,那么…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德纯目光悲痛难抑,抓住风玄煜的手:“七弟既然知道真相,却为何隐瞒不告知,难道七弟当真如此残忍?”
“长姐倘若知晓真相,只怕无法独善其身。”风玄煜瞥了一眼德纯微微颤动,却紧紧攥住他的手。“长姐可愿意?”
“你说吧!”德纯慢慢松开手,无力垂下,略缓片刻,抬眸凝望,语气充满坚定。
“当年庆元候骁勇善战,几乎战无不胜,可与阳武大将军齐名大月,威震天下。”风玄煜见她情绪平静,方才开口道:“那时父皇派他讨伐邻国,倘若大获全胜,便将一半兵权交付庆元候。卫相国为了争夺兵权,勾结邻国,半路截杀了庆元候…”
德纯跄然后退,几乎跌倒,风玄煜一把扶住了她:“长姐早已心静无波,不该如此悲痛,即便伤心,也该手刃仇人,以祭庆元候枉死。”
德纯艰难喘息,心口疼痛入骨,缓缓闭上眼,却无法驱逐剜心之痛。当吁吁气息平淡时,她睁开眼,注视着风玄煜:“七弟需要长姐作甚么?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