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夫说这话时语气已是十分地嫌弃。
孙大妈眉头皱着,嗫嚅着嘴唇还想为抱恙的王渝争取一番。
可那两个助手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孙大妈便被他们急切地推出去。
“放心死不了的!”
这个大夫冲着门口大喊,又回过头来对着他的几个同僚苦笑着。
“真是,一个名分都没的女人,还要这要那。真把自己当金贵物件了?爷也没那个精力伺候。”
在场几个大夫皆是点点头。
这可不能怪他们态度不好,只是他们一天要着重照顾的是王爷和另外几位贵人的身子健康,哪里还有闲工夫关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
孙大妈被推攘出去,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在了地上。
她赶紧爬起来,且不说王渝还等着她,她自己今日份的工作扫地还没有扫完呢。
等到孙大妈一脸汗水,跑进王渝的房间里时,发现王渝已经醒了。
孙大妈就把前几天剩下的药渣又拿来给王渝煎了一次,端出来给王渝喝。
王渝其实拿了钱,叫孙大妈去外边帮她买药请郎中。可孙大妈平生是没见过那么多钱,她答应得好好的,却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想着反正王府里也有医房,叫王府里的大夫开药方便还不必花钱。
可孙大妈没想到王府医房的大夫对她却不耐烦了。
孙大妈这时只能觍着脸,把这剩药给王渝喝。她可是不会再拿钱去给王渝找大夫的。既然钱已经进了她的口袋,那就别想再要她拿出来。
王渝嘴唇煞白,靠在床沿上,看见孙大妈端药过来,感激地一笑,才接过碗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没喝几口,她却皱着眉放下了药碗。
孙大妈颇为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这药,又苦又酸。”王渝咋舌,慢慢说着。
苦是当然苦的了,至于酸……先前这副药已经见过许多次,放那儿太久了,自然就像寻常的剩饭剩菜一样,会发酸发臭了。
孙大妈眼睛只一转,就立即说着:“哎呀,我倒是忘了。我是今早上为你煎的药,没想到才过半天,药居然都酸了。”
才过半天,药就酸了?王渝眼神无意地看向房间外面,那里正是呼啸的冬风在猛烈地刮着。
距离端午已有许多个月,许多事,便一下从盛夏到了严冬。
王渝恍恍惚惚地极记起,原来距离二姐离开,已经有半年了。
看着王渝怔神的模样,孙大妈心里难免有些没谱。
“不过应该没事。”孙大妈于是又急切地说着,“才这么短时间嘛。药效还在,王渝,你喝啊。”
王渝踌躇着,看她神情像是再也喝不下这碗药了。
“我……喝不下了……”
王渝果然这么喃喃说着。
孙大妈怎么甘心?王渝不喝这药,又得差遣她去买药。这是做什么呀,她虽收了王渝的钱,但又不是王渝的老妈子,干嘛要为王渝跑腿,东跑西跑的?
孙大妈只这样想着,便愈发急切地劝着王渝,说着:“王渝,良药苦口。你只有快些喝了药,风寒才能好嘛。”
“风寒?”王渝端着药碗的双手忽的抖了抖,她又不相信地追问着:“孙大妈,我得的是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