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虚套之言不必信。不用多猜,司璃音便也知道,王泠肯定是巴不得自己随时记得今日她这点滴恩惠的。
只可惜王泠看错了,她司璃音并不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相反,她只是对于仇恨睚眦必报,况且,王泠此时对她这些小恩小惠,根本算不得恩情。
几分多出的份例,对王泠来说,算什么呢?对司璃音来说,又算什么呢?
皆是九牛一毛。
既然九牛一毛,司璃音便不会格外上心,以为是王泠给自己的什么不得了的恩惠了。
所以,司璃音当然更不会巴巴地就把王泠当做好人了。
“夫人,再过几天便是腊八,”玉滦忽然提醒司璃音,道,“早先王爷传过来消息,腊八那天,会在宫里举行家宴。”
“哦?”司璃音偏头,只重复最后那两个字:“家宴?”
“是了。”玉滦缓缓道,“听说这次家宴,京都中所有皇族中人都得去参加,声势浩大,人数众多,所以王爷才把地点,定在皇宫里。”
定在皇宫里的家宴?这怕是万俟凛的第一次吧。
司璃音听完,心有感慨,她到这时候,听了这个消息,才晓得万俟凛这些日子代行监国的不易。
一个国家便是一个周而复始,随时都要运转的机器,万俟凛年纪轻轻,便做了这台大型机器的掌舵者。说来也是万俟凛的本事,司璃音听着,也觉得会是为万俟凛自豪。
且不说其他,就说这滞留在京中的大小皇族,应是也惹得万俟凛有些头疼的。
人多是一方面,各方面的要求,欲望是否满足又是另一方面。
毕竟是皇族,万俟凛要权衡利弊的同时,还得同时照顾
这么多人同时的感受,这确实颇难。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难得一次全皇族的家宴,举办地点又是在大行皇帝的皇宫里,司璃音已经可以预见:这次家宴,看来又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可以看看。
最重要的,是又能看见许多人。
或是达官贵人,或是纨绔子弟。
总都是与西夜国息息相关的皇族人士。
心里面这样想,但表面上司璃音却是不动声色。
“知道了。”
余的冰璃馆的,便再没了其余的声响。司璃音静静看着窗外凛冽的风,偶有一阵风吹进屋子里,吹得衣角飞动,炭星飞舞,笼花玉滦皆是一阵惊叫时,司璃音却仍是静静地,只是看着。
“姐姐,如今外面这风是越吹越大了。”秋黎进了屋,收了斗篷,自顾自抖着上面的霜花。
“风这么大,你又何必每天都巴巴地过来?”司如烟懒懒靠在贵妃榻上,说道。
屋子里炭火烧得正旺,暖和得很,司如烟只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我以前是伺候孺人的。现时虽也做了孺人,但姐姐终究是我的长辈,我每日来向姐姐问安,自是应当的。”秋黎这么回答着。
司如烟看着眼前的秋黎。
面容倒是不错,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看上去皮肤晶莹白透竟像是幼儿的肌肤,上的妆虽淡,但正是淡妆相宜的好看。
司如烟再看她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