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夜来临之前,玉雪魄和逐月总算走到了寒潭。
寒潭是位于山谷,雪落到潭里化为了潭水,寒潭四周的梅花开的正艳,香气扑鼻。
“去吧,凝神静气,让潭水和你的身体合二为一。”
玉雪魄深吸一口气,走入潭中。
饶是自己那么的不惧严寒,但在进入水中的那一刹那,还是跟着打了个咄嗦。
这寒潭真不是吹的,不会被冻死在里面吧!
“玉雪魄,你现在也太弱了吧?这么点儿寒冷都扛不住了?赶紧进去,时间很宝贵!”
已经走到这份上了,玉雪魄咬咬牙,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她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感受到身体慢慢往下沉去,她能感觉到越往下越冷,但是除了一开始踏入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之外,越到后面,自己的身体与这寒潭越契合,不再觉得冷,像是将灵魂置于天际,接受上苍的洗礼,这是一种自然的馈赠。
齐杨和文杰等在礼部外面的房间。玉雪魄在哪儿他们就得在哪儿,她不回他们也不能回去。
齐杨扶着额头开始打盹,文杰倒是端坐的笔直,一直看着灯下忙碌着的身影。
五更已过,齐杨趴在桌上睡着了,文杰也端坐着,但是眼睛是闭着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文杰拳头一握,眼睛也倏地睁开。齐杨也立即坐直了身子,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辛苦你们了,走吧!”
玉雪魄从屋子里出来,不再穿着那件长裘,只穿了那件来时穿着的襦裙,脸上却带了面纱。
玉雪魄在世人面前的丑相他们见过,在采桑楼时的风华绝代他们也见过。他们知道她的无盐之貌是装的。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个丑样子,现在戴了面纱,但露出的额头却是光洁如玉,那双眸子也像浸过寒潭一般,冷而清。
他们两互看一眼,感觉她今天似乎跟上一次在采桑楼的时候还不太一样。
他们离开之后,任家良和另一个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那女子正是在琴店开门的女子。
入冬的第一场雪,在天亮之后就停了。
一大早,从宫里到国师府和太尉府,一片大红。
白雪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分外显眼。
身穿红色嫁衣,准备盖盖头的玉轻絮望了望来回忙碌的人群,没有看见玉雪魄。
“你找什么呢?”
“娘,您看见姐姐了吗?”
玉夫人搜寻了一圈,“估计跟你父亲一起进宫了吧,她是国师,这样的日子,她一定在陛下身边。”
是啊,玉雪魄是国师。太子大婚要祭祀,她需要全程陪同的。
红色的鸳鸯戏水盖头盖下来,喜婆开始催促,说吉时马上就到了,得准备上轿了。
玉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泪眼婆娑:“轻絮,以后在宫里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娘,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儿,您就去找姐姐帮忙,在这个家,她比爹跟我们亲!”
一个对女儿很少过问的父亲,如何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呢?以前她不懂事,后来和玉雪魄逐渐亲近起来才发现,亲情不是看同在一个屋檐下时间长短,而是要用心去感受相互之间的关爱。
玉雪魄从礼部出来,在半路遇到了来传旨的公公,说陛下急召她入宫。
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她就匆匆进宫了。